时间缓缓推进,转眼又过去了半月。
青云镇北街,原本的西边铺子区在先前多重动荡后,一些原有的商贩很快就关门歇业。
可就在大家都以为生意荒凉时,却有一间新晋的小店悄然开张,名唤“聚仙包子铺”。
清晨,天色刚放晴。
昨夜里一场小雨,冲刷去夏末的闷热,为青云镇带来了一丝凉爽。
许多镇民没什么营生,就喜欢在早市这会儿逛一逛,顺便找点廉价的果腹吃食。
“哟,张大哥,你也来买包子呀?”
“是啊,听说这家聚仙包子铺儿的肉包子格外香,这世道买包子可不容易,有钱都未必买得到肉……”
几个早起的镇民你一言我一语,对这新开的铺子颇感兴趣。
店门前挂着崭新的灯笼,上面写着“聚仙”二字,似乎想沾些仙气。
有人早已掏钱买了两个包子,吃得滋滋有味儿。
清环从镇中心那条石板巷深处走来。
自前阵子几大圣主被王烛收为奴仆后,青云镇迎来了难得的安稳。
一些有眼力见的商贩也瞄准时机,回到镇子上讨生活。
清环每天清晨起来练掌,然后替师父王烛买些新鲜蔬菜、米粮,或给小动物们添饲料。
今儿就恰好路过这包子铺,看着牌子挺新,生意也不错,便禁不住有些好奇。
“姑娘,来尝尝我家聚仙包子?——正好今天开张,买一送一。”穿着灰色短褂、留着八字胡的店掌柜满脸堆笑,见清环气质不凡,姿容清丽,顿时谄媚拱手。
清环想婉拒,一来她不怎么爱吃荤腥,二来这店掌柜的笑容过于刻意,让她说不出的不适。
可掌柜动作极快,早已从蒸笼里捧出一笼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还故意往清环面前凑了凑。
“您尝尝?不收钱的,算结个善缘吧。”掌柜不等清环接手,就把包子直接塞进她掌心,连声说道:“快快快,趁热吃,肉馅新鲜!”
清环微微皱眉。
这肉包子香气扑鼻,夹着一股子油润,但她隐约从这香味深处,闻到了一丝不协调的腥甜之味。
多日来经王烛调教,她对生机和气息的洞察已非昔日可比,心中立即警惕。
然而,去清环也不好当众甩开对方,正犹豫间,只听“咯吱”一声轻响,随行在她脚边的小兔子竟猛地炸起毛来,一双长耳笔直竖立,红色眼睛死死盯住那包子,显出惶恐戒备之态。
清环心头一凛。
小家伙这是有什么预警?
她与这些小动物相处日久,知道它们对血腥与毒性之物有着更直接敏感的反应。
只要表现不安,就说明这包子绝对有鬼。
“你看,这小兔子也觉得香啊。”掌柜故作轻松般打趣。
清环神色一冷,正想发问,脑海里却浮现师父那云淡风轻的音容:
“凡事静观其变,看其所图……”
清环索性不动声色,淡淡笑道:
“多谢掌柜好意。”
说完,手掌正要把包子抬到鼻尖嗅一嗅,以试出究竟有多少毒性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衣袂破风声。
“当——!”
聚仙包子铺的柜台突然“轰”地一声震颤,整个木质柜台竟像被无形巨掌拍中似的,瞬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旋即整面塌陷,飞起了漫天木屑!
那掌柜首当其冲,被冲击力震得连退数步,眼底浮现惊恐。
清环猛地抬眼,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烛负手站在巷口,衣衫随风轻猎。
“师父?”清环吃了一惊,刚想发问,就见包子铺的柜台坍塌处,露出一道黑黝黝的地窖入口,里面隐隐传来微弱的人声呜咽,似乎被堵住嘴巴,无法高声呼救。
几个镇民见势不对,忙后退几步,交头接耳:
“怎、怎么回事?这店底下还有什么猫腻?”
话音未落,地窖里颤巍巍地走出一位佝偻老汉,他身上绑着绳锁,嘴里堵着破布,似是被囚禁多日,面色苍白憔悴。
旁边还蜷缩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也同样被缚,不时发出低沉呻吟。
“救……救命……我……”老汉艰难地把破布吐出,抬头哀求地望着清环和王烛。
“快救人!”周围镇民纷纷上前帮忙解绳,越看越心惊。
这对老少竟然才是真正的包子匠,老汉从前在镇外几十里开包子铺颇有名气,因战乱和血灵阁作祟而流离失所。
没想到新近落脚青云镇后,就遭到邪修盯上,被强行囚于此地,让其日夜做馅料、蒸包子。
地上灰衣掌柜的神色冷酷地闪烁着杀机,见阴谋败露,他“嘶啦”一声撕开外袍,露出里面刻着诡异血纹的劲装,阴测测道:
“你们发现了又如何?”
清环将那包子扔回蒸笼,一字一句问道: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人,又为何要在包子馅里加毒?”
“嘿嘿,什么人?当然是你惹不起的人。”掌柜阴恻恻笑道,眼神犹如毒蛇般盯紧清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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