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圣主对视一眼,皆深感震动。
真武活化石沉声:
“如此说来……我们是时候转变思路,不该再死守那些残破的旧功法、旧阵器了?”
清环点头:
“你们想必也感受到了吧?强如你们催动神兵,也远不及师父随手一甩的柳枝。关键不在法器本身,而在对‘道’与‘生命’的领悟程度。”
她一句话,像醍醐灌顶般让几位圣主默然。
是啊,以往他们都以为自身以神兵、阵法足以睥睨天下,却不曾想真正的无敌之境,是随意取一把枯草也能斩灭神王。
有圣主轻叹:
“若我们能早些明白,也不至于沉沦……”
倒是另一位圣主抱着不同心态,小声嘀咕:
“就算懂了又如何?那‘新道路’,可不是说融会就融会。再怎么悟,也赶不上那位高人的脚步。”
清环没有否认,也没有安慰。
修行之事,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何况他们都在末法余波的环境下经历漫长岁月,习惯了旧法门。
若想真的破旧立新,注定要付出巨大代价。
沉默片刻后,真武活化石忽然鞠躬:
“多谢姑娘提点。我们回去后会努力揣摩,或许能为此界贡献一点微末之力。”
清环也向他回礼:
“力所能及之处,我也会帮忙。”
一场对话,让彼此间多了些理解与互信。
随后几位圣主见夜色已深,便也去安歇。
临走前,他们约好明日一早再巡查周边,确定无余患后就回青云镇复命。
清环一个人仍待在原处,心绪微微起伏。
她面朝昏黄月光,望向天际。
月色背后,是更高层次的未知挑战。
“万魂殿真的被连根拔除了吗?噬道古族会不会死灰复燃?还有那九劫星宫……”
清环轻吁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暂且放下,静心运转“清环掌”的吐纳法门,使体内真气愈发通透。
随着境界不断加深,她越发能体会到王烛所言。
“道即在平凡处”。点点星光,呼应心间。
似乎每一次呼吸,都在与大地共生息。
那一夜,清环在沉寂与星辉交融中度过。
子夜时分,她依稀听见远方荒原一声长风呼啸,像某种神秘的召唤,却也可能只是普通的风罢了。
……
次日天明,清环与队伍回程。
沿路确认藤蔓没有再生,一切趋于稳定。
清环松了口气,直言要先行一步,返回青云镇向师父禀报情况。
圣主们自然不敢阻拦,恭恭敬敬让开一条道。
清环步伐轻盈,施展身法穿梭,赶了半晌路程,途径一小块林地时,忽然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声哀哭。
她心念一动,放缓脚步,循声摸近,果见林间躺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双腿似乎被利刃划伤,流了不少血,正痛苦蜷缩。
“这位大姐,你怎么了?”清环蹲下身,从怀里掏出药散与绷带。
她医道不算精深,但处理外伤并不难。
一边包扎,清环一边问:
“你为何在这里?还有无同伴?是否遇袭?”
那妇人神色满是恐惧,张了张嘴,似想说话却又欲言又止。
良久,才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我……家人都被抓走……一个黑衣人……他说要把我们献祭……”
清环心里一凛,迅速追问详情。
妇人却因惊吓过度,只能断断续续说出只言片语:
“我们原本……想去青云镇投奔亲戚,路上忽然遇到几个黑衣人带着弩箭,赶我们到一处空地……说是什么‘召祭会’……我丈夫和孩子反抗,被他们当场打死……我拼命逃出来……被划伤腿……呜呜……”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那种痛失亲人的绝望,令清环也不禁心疼。
她忙极力安慰,交付药物,又仔细追问那些黑衣人有没有什么标志或口号。
妇人摇头:
“只记得他们袖口上好像绣着‘骨’字,我也不太确定。还有,他们似乎说要把活人送往什么‘腐血禁地’……”
“骨?腐血禁地?”清环略一思索,很快联想到很久之前万魂殿曾在碎骨岭搞过血池法阵,后来被剿灭。
可眼下似乎又冒出相似名号,难不成真是万魂殿残余势力死灰复燃?
还是其他邪修?
她心头火起,万魂殿罪恶累累,一度被自己等人清剿,没想到背后还有余孽干出这般惨绝人寰的事。
清环扶妇人坐好,递给对方干粮与水囊:
“你先在此处休息,等我把那股黑衣人除掉,再送你回青云镇。”
妇人满眼惊惶,攥住清环手臂:
“那帮人很凶残,姑娘您别去冒险!”
清环轻拍她手背:
“放心,我自有把握。”
说罢,她转向林外,放开神念搜索。
约莫半炷香后,果真在东南方向察觉到隐隐人声杂沓,还有血腥气从那边传来。
清环心中更定,转瞬施展身法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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