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道子猛觉不妙,连忙想退。
然而黑影随手一抓,幽冷气息化利爪,将他半边身躯扯裂,血潮喷溅,魂魄还被拉出一截,凄惨绝伦。
他瞬息死亡,尸体摔落九层塔外。
剩余道士、白府护卫惊骇至极,惨叫四散,无人敢继续登塔。
传闻冥郎本就是孕育于白家先祖阴怨,哪会真心成亲?
它不过借此时机苏醒,吞噬更多鲜活生灵。
顶层之上鬼雾翻腾,黑影朝王烛转来,起初不屑:
“你们这些蝼蚁,全是我口中血食……”
可当它看清王烛平静如水的眼神,心底生出强烈危机:“你……”
王烛淡淡:“再多言无益,既苏醒,便归灭。”
黑影怒极,释放滚滚黑潮扑面,伴随尖锐哭嚎,宛若万鬼夜行。
整座古塔为之颤动,城中百姓见塔顶鬼火冲天,吓得腿软。
但见王烛抬手轻点,一道炽白光柱破空洒下,如日辉降世,瞬间吞没黑潮。
那阴魂歇斯底里哀嚎:“不——”
它拼命想逃,可在绝对力量面前毫无退路。
金色光芒裹住它,如同烈火焚雪,仅几息便将其魂魄化为虚无。
轰!古塔再度震颤,黑雾尽散,天边云开月明。
一股沉凝的怨气从塔内逸出后烟消云散。
再看那祭坛,早已坍裂,九根黑烛熄灭,棺木粉碎。
王烛站在残破瓦檐上,清风拂衣。
月光映得他身形飘逸,与脚下满地血腥形成强烈对比。
没了鬼魂作祟,这场冥婚可谓惨烈收场,白府大长老死,符道子亡。
一干帮凶无力回天,死的死,逃的逃。
底层与塔外那些护卫、仆从,大多吓破胆,躲在暗处颤抖。
见顶层再无鬼火,其实也不知道里面状况如何。
过了一会儿,几名胆大的道士捏着符小心上楼查看,却只见血迹斑斑,大长老僵尸般的干瘪尸体,冥棺碎片。
哪还有冥郎?更不见那青衫人。
他们瞠目结舌。
有人惊道:
“莫非那青衫人与冥郎同归于尽?”
另一人颤抖:
“或许是压根不可同日而语,人家把鬼直接打得魂飞魄散。”
树倒猢狲散,白府短短这晚损失大半领导层,长老和客卿尽数死于怪力乱神之中,剩下管家、下人不知何去何从。
镇民则在议论纷纷:
“白府玩火自焚,真是报应。”
有人隐隐猜到是那位神秘青衫客所为了结此乱。
可具体经过无从得知,只能传为夜半怪谈。
王烛处理完阴魂就从塔檐凌空飞跃,下到半途中隐去身形,无声无息抵达镇外。
他并无意惩治幸存的白府下人,毕竟主要罪魁已毙,余者不足为乱;
至于家业如何变迁,与他无关。
半夜时分,岩珠寺外,秋月微凉。
老僧与小沙弥仍坐在破墙边诵经。
白琳焦急守在堂门口盼望,忽觉得夜风一动,王烛已悄然落地。
白琳冲上前:“公子回来了?那个冥魂如何?”
王烛淡道:“已灭。”
白琳欣喜若狂,险些失态,同时发自内心感激:“多谢公子救我妹妹,也救白家无辜之人,若冥魂还在,指不定害多少人……”
她不知白府长老已死,但想想也不再计较家族如何,只关心妹妹安危,赶忙带王烛进内室,潋儿倚在床头,小沙弥为她煎药。
看到王烛,潋儿一双眸子闪出由衷的尊敬与柔和感:
“恩公……多谢。”
王烛输一缕真气给她调理,瞬间她气息通畅,面色恢复几分红润。
他平静道:
“你体内的诅咒之源已被除,后续静养即可。”
潋儿动情眼含泪花:“恩公大恩,潋儿无法报答……”
白琳也跪地:“我们姐妹记下这份恩情,若有机会愿以性命相报。”
王烛微微挥手:“不必。”
见他如此淡然,希冀回报却无从入口。
最后姐妹俩只能千言万语化为一声多谢。
小沙弥于旁合掌微笑,为这场劫难峰回路转而欣慰。
老僧却不言不语,从头到尾似局外人。
翌日清晨,白琳决定带潋儿暂离镇子,免费投宿一亲戚家,免再面对白府风波。
她本想恳请王烛同行,但他一向无意久留。
辞别之时,白琳潋儿哭拜相送,恋恋不舍:
“今生若能再见,我们愿为前辈做牛做马……呜……”
王烛不喜这类誓言,摇头:“保重。”
转身就走。
一直目送青衫背影远去,姐妹俩方才含泪离开。
岩珠寺外还剩老僧和小沙弥。
小沙弥朝前追了几步,唤道:
“前辈,您要继续赶路么?我们师徒也往北边去。不如同行?”
王烛思索片刻,点头:“可。”
老僧听了,不再多说,只对小沙弥吩咐:
“把行礼收好,继续上路。”
小沙弥欣然。
三人结伴再度启程,往北方走出百余里,途中经过连绵丘陵与一条名“罗伽河”的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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