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烛淡淡道:
“随你。”
于是二人跟随赵管事上马车,径往城心区域走。
沿途果见街巷一片狼藉,多处尚未打扫血迹。
可赵管事府第却是高墙厚院,门塘错落,仆从成群。
可见这商会管事乃实权人物。
大厅之中,赵管事令仆从呈上丰盛酒菜,自己不停道歉说时机仓促,无暇准备更隆重之礼。
韩止婉拒美酒,心中记住自己尚在疗伤,不能贪杯。
王烛只端碗淡茶,不碰佳肴。
赵管事略显尴尬,却不敢强迫。
闲谈几句后,赵管事咳嗽干笑:
“昨夜多谢恩人制止了那场浩劫。我赵家上下得以幸存。若恩人不嫌弃,还请收下这点金银与物产作为酬谢。”
说罢,他朝管家一挥手,立刻搬出占满小半个厅堂的箱笼,里面金锭银票琳琅。
“只要二位点头,都可拿去。”
光线射在这些财宝上,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芒。
韩止惊得吞口口水。
做少爷时,他也见过钱财,却从未见过一户平民商贾能掏出这许多。
广陵果然富庶。
可他心底也清楚,师父八成不会收,况且自己也不该和凡俗财宝纠缠。
正犹豫间,果然听见王烛起身:
“我不要。”
赵管事几次央求:
“请您放心,不仅金银,还有宅地、仆从,都可随意挑选,绝不食言。”
王烛冷淡地摇头。
那一瞬,赵管事发现面前这个青衫人虽貌不惊人,但身上自有王者般的气势,让他完全不敢多提。
末了,赵管事只得叹道:
“前辈真是神仙般淡泊。不过我还有要事相商,如今城中局势尚未平复,尤其北城智府商号与我商会向来不和,他们或许正想趁乱对我们下手,可否请前辈暂作客卿,震慑宵小?我愿奉上双倍财富与最高礼遇。”
韩止讶然:
“感情是想要我们当镇宅打手?”
他瞧向王烛。
果然,王烛毫无兴趣地走向窗边:
“你的利益纷争,与我何干?”
赵管事慌神:
“前辈息怒,我并非让您去做打手,只是……这乱世里若无强援,保不住商会基业,底下成百上千工人也要流离失所啊。请您三思!”
他进一步软化语气,描绘员工失业、百姓无计谋生的惨状。
似乎要用仁义之名,让对方心软。
王烛微转身,语气却冷淡依旧:
“商会有钱,便可请朝廷正规卫队或训练自家护院。至于我,不在其中。”
赵管事一时语穷。
良久才叹:
“前辈,当真不肯?”
王烛不答,转身就走。
韩止略一躬身,正要跟随。
赵管事忽又厉声:
“站住!”
空气里陡然生出几分火药味。
韩止猛地察觉四周突然冒出二三十名劲装侍卫,手握利刃,正一点点朝这边逼近。
厅外还有弓箭手埋伏,剑拔弩张。
显然赵管事不甘心失去这护身神话。
他自忖对方再强,也怕人海围攻?
如若能控制之,就能在广陵横行无忌。
“前辈既不肯助我,那就休怪我无礼。”
赵管事面色阴狠,先前卑躬与忧虑已一扫空。
他还不知眼前之人究竟何等修为,只想赌自己这些护卫足以逼对方屈服或被俘。
韩止怒骂:
“胆大包天!”
他旋身护在王烛面前,看见对方不慌不忙,猜想无碍,却也捏了把汗:
“这些护卫多半实力不错,若是普通高手,一旦陷入埋伏,绝无生还可能。只不过眼前站着的,是超脱凡境的王烛,天下又有几人能困?”
王烛缓缓扫视全场,一言不发。
那股淡漠冷肃的姿态,使赵管事心里莫名发毛。
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赵管事暴喝:
“还愣着干嘛?给我拿下!”
众侍卫轰然围上,寒刃反射的金属光在半空交错。
仅眨眼,便冲近至五尺距离,带着利落杀气。
王烛衣袖轻挥,一圈看似不起眼的气流从他身边扩散开。
侍卫们像被滔天海浪拍中,或被震飞,或当场骨碎内脏破裂,惨叫都发不完整,便倒在地上,血色喷溅四散。
那弓箭手还没来得及拉弓,一股无形剑气凌空斩断弓弦,反弹入他们肩颈,鲜血翻滚间痛嚎不止。
短短数息,满厅喋血,痛苦哀鸣不绝。
赵管事腿一软,瘫坐地面,眼神死灰,显然完全没料到对方是如此逆天级存在。
他双唇抖颤:
“你……你……饶命……”
刚想磕头,却见那青衫无情无绪地走近,修长手指在他额心轻轻一点。
只听见“嗡”地一声震响,赵管事顿觉脑中一片漆黑万马齐喑,整个人失去神智,如行尸般仰面倒下。
韩止恻然:
“这人虽可恶,但师父向来不会留着事后再添祸端。灭或废,皆在一念。”
果不其然,赵管事已然变成痴人活死人,再无可能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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