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处理政务,贺景文的确日夜在承乾宫侍疾。
贺麟元一病不起!
七天后,天雪山之案审讯完毕,张弛, 江鹤安,左朗,统统认罪。
贺景文扶着贺麟元起身,亲手将大理寺的奏折递到他手里。
他捧着奏折,一字一字的看着,眼中情绪不断变化。
愤怒,失望,不甘,还有一丝悲泣。
最后,他将奏折扔在地上 ,抬头看向贺景文,“太子,现下可是满意了?”
贺景文将奏折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才看向他,眸色悲愤。
“父皇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是吗? ”
贺麟元怒声喊道,“当时,众口铄金, 他有那么狂妄自大, 天下百姓只知太子不知朕, 他以为他是太子, 这江山便是他的了?”
他拍着书案怒声喊道,“朕还没死!”
谢司珩站在下面 ,静静的听着,眼神平静无温 。
贺景文却笑了笑,“父皇自小亲自教导皇兄,写字作文,政治变法,排兵布阵,骑马射箭……就是因为有个好老师,皇兄才会文武全才,成为人人敬重的贤王。”
他缓缓站直身子,眸色盯着贺麟元,“父皇, 儿臣想问您一句,这不是您的初衷吗?”
他笑了笑,“您不是要为了大沥培养出一个贤能的君主吗?那么后来,皇兄如您所望,您又心生嫉妒了是吗?”
“没有!朕怎么会嫉妒自己的儿子?”贺麟元大声反驳。,
“如果不是,那是为什么? 因为他太优秀了?因为他赶超了您,因为您怕历史上,皇兄的丰功伟绩超越您的!”
“你 ……你大胆!”
贺麟元怒目盯着贺景文,“你跟他是一伙的,你就是替他来找朕报仇来了是吗?朕当初就不该心软,就该连你们母子一并处决了。”
贺景文眉宇冷淡下去,将手中早已拟好的诏书递上去,“父皇,儿臣已经替您拟好了昭告天下的诏书,请您用玉玺吧!”
贺麟元摇头,“朕还没同意!”
“大理寺联合五部已经审明真相,不管您同不同意, 结果也定然要公布天下。让天下臣民都知道 , 龙裔军是冤枉的,皇兄是冤枉的!”
贺景文上前,亲自将玉玺拿过来递给贺麟元,“父皇,请用玺!”
群臣跪倒在地,“请皇上用玺!”
贺麟元满目愤然,他知道 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他。
他笑了笑,接过玉玺, “ 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在诏书上盖上了章。
诏书昭告天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御极以来,夙夜兢兢,惟期四海升平,兆民乐业。
却有奸佞之徒,心怀叵测,诬陷 龙裔军及 大皇子 意图谋反。
朕闻此讯,五内俱焚,当即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并派遣亲信重臣,深入彻查。
经多方勘查、缜密推究,证实此乃一桩冤案。
皆因朝中宵小,觊觎 龙裔军之威望、大皇子之贤明,妄图借刀杀人,扰乱朝纲。
其炮制伪证,蛊惑人心,致使忠良蒙冤,朕亦为其蒙蔽,几铸大错,每念及此,痛心疾首。
今特为 龙裔军及大皇子贺景临 昭雪平反,恢复其一应名誉与爵位。
所有因冤案被褫夺之官职、田产,尽数归还。龙裔军往日之赫赫战功,重载史册;大皇子 之忠君爱国,朕铭记于心,追封为荣德太子,即日起重载皇室玉蝶,其牌位供奉之宗庙。
参与构陷之元凶首恶,着即缉拿归案,依律严惩,以正国法,而平民愤。
朕亦当自省,广开言路,明辨忠奸,杜绝此类冤案再度发生。
望我臣民,皆能知晓此事本末,共保我朝之清明。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至此,谢司珩终于完成了心中的心愿。
早朝上,有人提起将贺景临的牌位归于宗庙一事,贺景文却始终不松口,“这件事不急,容后再议!”
“太子殿下,龙裔军和荣德太子早已昭雪,此时便是越早越好。”
贺景文看了看谢司珩,“本宫还有其他打算,此事先放下!”
“是!”
早朝后,群臣退。
“太尉大人 !” 贺景文叫住谢司珩。
谢司珩转头看他,“太子殿下有事?”
“我要回东宫看望母亲,你与我一起吧!”
他轻声说道。
谢司珩一顿,随后低声道,“臣遵旨!”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这座金砖碧瓦的宫城内。
“母亲,始终不相信皇兄已经死了,她说如果皇兄真的死了,她不会一次都没梦见过他。”
贺景文低声说道。
谢司珩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这些年,苦了娘娘了!”
“那你呢?”贺景文驻足看向他,双眸中泪光涌动,“你就不苦吗?”
谢司珩看着他,缓缓笑出来,欣慰无比。
“能看到殿下有今日,臣不苦!”
“一个英勇无畏,骁勇善战的少年将军,却日夜承受病痛折磨十余年 ,苟延残喘你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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