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上下早已经听说柳玼今日要来府中,一大早全府已经挂上红彩,大门也早早地打开了。
何张氏站在正门口候着柳玼的到来。
柳玼的马车才从街道过来,何家的礼炮已经陆陆续续放了起来。
“恭迎皇后娘娘。”,临街的百姓与何家上下纷纷跪下行礼,柳玼由着冬临扶着下了马车。
“舅母,快快起来。”
不过才离开何家几日,再回来时,柳玼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去年她才来京城时,从何家的角门慢步走到何张氏栖霞院的情景。
如今想来恍如隔日。
“听闻皇后要来,何沅早就梳洗了要来迎你的。只是她身子实在弱,就是走出她的院子都是费力,还望娘娘见谅。”,何张氏略显歉意,如今的柳玼与何家是君臣,许多事情与从前是不一样的。
“我就是听说二姐姐已经醒了,才特意回来看看的。二姐姐是病人,哪里要她撑着身子来见我的道理,舅母,带我一道去二姐姐屋里吧。”,柳玼放下手中的茶盏,何张氏如此客气,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何张氏听见柳玼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唤她一声舅母,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娘娘随我来。”
何沅身上的毒已经清了大半,本是不伤身子的,只是她睡了这么久,身子都发软,看着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其实自打何沅醒了以后,林夫人就派人来看过她了,为的还是尽早成婚的事情。
“林夫人说,何沅本就年长于娘娘,原本是打算将婚期定在娘娘成婚前的,只是何沅病了。
如今何沅既然已经醒了,这婚事还是尽早办,总不能妹妹出嫁了,姐姐有了亲事还迟迟不办的理。”
何张氏扶着何沅坐了下来,虽然知道这孩子的病是假的,可是看着何沅的样子,何张氏还是揪心不已。
“林夫人那是急了,英国公私下里已经联系过了世子,不日世子就要回来。”,柳玼将昨日商鹤鸣与她说的事情告诉了何张氏。
云炘托人将药送来时,何张氏就猜出了大概陈林大概要出什么事情了,这桩婚事就快要作废了。
何张氏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柳玼听的,就是关于何汐。
还是昨日,原本看管何汐的人传了书信来,说是何汐突然不见了,屋里的女子是往来的香客,被人捆着手脚绑在了床上。
若不是因为屋里过于浓厚的臭味,几个婆子大概也只是以为何汐这些日子贪睡罢了。
“你舅舅已经派人出去查了,这丫头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何止何张氏,就是何佑德如今都吃不准自己这个娇弱的女儿到底背地里有什么了。
凭空消失,又能绑了香客假装自己,这总不是她一个不会拳脚功夫的人能做的。
“舅母,不必去查了。何汐如今在宫里。”,柳玼语气平淡,何张氏与何沅脸上满是诧异。
何汐竟然在宫里!
“她…怎么会入宫?”,何张氏心里有些不好的想法,那日何佑德回来时说过,商鹤鸣神色凝重地进了一趟宫殿,就是与柳玼的新婚之夜都耽误了。
翌日,就传出商鹤鸣连夜继位,第一道旨意就册封柳玼为后。
何张氏想,商鹤鸣这些奇怪的举动,莫不是因为何汐?
“是我亲自带进宫的。”,柳玼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这件事原本应该是商鹤鸣亲自与何佑德说的,如今就让她先告诉何张氏他们吧。
屋里只留下了她们三人。
“那日拜堂成亲的人是何汐。”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一道晴空霹雳,何张氏与何沅的眼睛都瞪大了。
与商鹤鸣拜堂成亲的是何汐,那柳玼又去了哪里?
“那夜,我中了迷香,等我醒来之时已经被人带去了京郊外。幸好宝仪他们察觉了不对劲,找了陛下才免了一桩错事。”,柳玼说道。
何张氏这下明白为何商鹤鸣第一道圣旨就是册立柳玼,若是此事败露,先拜堂成亲的太子妃是何汐,这后位就应该是何汐的。
何张氏又觉着不对,何汐此举分明是杀头大罪,何汐因为拜过了堂,倒是可以免去一死,何家就不一样了。
何家只有死路一条。
何张氏背后沁出一层冷汗,何汐又再一次要拉着何家下水。
“这件事一点风声都没有,陛下预备着如何处置何汐?”
按照何张氏的私心,何汐频频不顾何家安危,何家也不必顾惜她这个女儿。
可是不论如何处置,这何家的名声无论如何都会受损。
何淇已经出嫁,本在侯府过得一般,如今因为沾了柳玼的光,公公婆婆对她才好些。
还有何浍,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军营里很是用心,颇有何佑德年轻时的样子。
如今何浍已经得了个校尉的官职,只是还没有定亲。
何汐出事了,还有哪个姑娘家愿意进何家的门呢。
其实柳玼也只怕是要受牵连的。
失踪了一夜,于女子而言已经是很不好的事了。
“陛下的意思是,赐她毒药,秘密送出京城。挑个日子,何家对外说她暴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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