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
江余闭上眼,懒得跟他争这种幼稚问题。
本以为时降停会不依不饶地追问,非要讨个答案不可,谁知他却低低笑了声,冰凉的手指虚虚抚过江余的脸颊,嗓音轻得像夜风:“阿余最漂亮了。”
江余睫毛一颤,没睁眼。
这死鬼嘴里没半句真话。
……不听。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身侧若有若无的凉意。江余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松懈下来,困意如潮水般漫上。
明明不久前还打算硬熬一整夜不睡的。
现在……虽然时降停这家伙也挺危险的,但好歹算个“熟鬼”了。
至少不会真的害他。
反正也碰不到。
黑暗中,时降停单手支着侧脸,静静注视着江余逐渐平稳的呼吸。他伸出手,虚虚环住对方,想将人搂进怀里——可手臂却穿透了那具温热的身体,连半分实感都抓不住。
他望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月光穿透掌心,像穿过一缕烟。
……
凌晨两点,江余猛地从梦中惊醒。
他“唰”地坐起身,棉被从肩头滑落,后背冷汗涔涔。他抬手按住太阳穴,呼吸微乱——又梦到自己死了。
还好,只是梦。
缓了好一会儿,狂跳的心脏才渐渐平复。他转头看向身侧,时降停闭着眼,安静得仿佛也在沉睡,距离他原本的位置不过一寸之遥。
江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棉被。
——他明明记得,自己睡着前根本没盖。
江余攥着被角,指节微微发白。
是谁给他盖的被子,答案不言而喻。
“咚咚。”
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江余头也不抬,以为是时降停又在搞什么新花样,不耐烦道:“自己玩去。”
“咚咚咚!”
敲门声陡然变得急促,还夹杂着细微的啜泣。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们……”
江余猛地抬头——时降停仍安静地躺在他身侧。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如果时降停在这里,那门外的是……
“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拍门。
江余辨认出这正是白天那个小男孩的声音。可为什么只敲他的门?为什么整层楼都静悄悄的?
“别理。”
时降停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仍闭着眼,语气淡漠:“接了这种怨鬼的委托,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江余俯身逼近:“你知道什么?”
时降停缓缓睁眼,眸中一片清明,显然没有睡。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江余,忽然勾起嘴角,反问:“你想知道什么?”
既然都醒了,江余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既然不装了,就跟我说实话,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打狗。”
“狗?”江余突然想起白天大道上的裂痕,“那些痕迹是你弄的?”
时降停眼神骤冷,叹了口气:“被疯狗盯上,很麻烦的。好在,解决了。”
“大哥哥…开门啊!”门外的哭喊越来越凄厉。
江余注意力来回被分散,不停地看向门口,时降停却始终注视着他,目光如影随形。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掀不起他半分情绪波澜。
最终江余选择相信时降停的判断。
他深吸一口气,将今天的诡异遭遇和盘托出:小男孩、门下的手指、浴缸房间,还有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外公”。
说到最后,江余才惊觉自己竟在向一个厉鬼寻求安全感。
江余不愿承认,他对时降停仍然存有依赖。
安心。
信任。
所以他遇到事情了,愿意跟他说。
可除了时降停,还有谁能理解这些灵异事件呢?
谁又能熟知他,并利用这份熟知折磨他呢?
月光下,时降停的唇角越扬越高。他安静听完,突然伸手虚抚过江余的眉心:“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小鬼总缠着你吗?”
江余垂眸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时降停的笑意更深了,半透明的指尖轻轻划过江余的耳垂:“我来告诉你,只有你能看见他们。”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时降停很是兴奋,似是在宣告某种所有权。
江余:“……”
他瞬间明白了——被厉鬼缠身,沾染阴气,成了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活死人,自然就能看见那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这种“阴阳眼”的能力听起来或许很酷,但谁想要谁就是傻逼。
生怕自己吓不死。
看着眼前时降停恶劣的笑容。
“嘭!”
江余抄起枕头就砸向时降停,用以发泄不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枕头穿过对方虚幻的身体,无力地落在地上。
门外的敲门声不知何时停止了。那些孩子或许已经绝望离开,又或者…被什么东西发现了。
房间里重归寂静。
江余眉头紧锁:“这些小鬼既然死在这里…而这里是外公的地盘…”他猛地抬头,“这么多孩子死在这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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