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昏黄的煤油灯在屋内晕染开一片暖色调,胡桥生看着坐在对面,脸颊被灯光映得微微泛红。
看着心情似乎格外不错的马可欣,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开了口:“你今年要回家吗?”
马可欣正轻轻晃着手中的杯子,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头微微低垂下去,发丝滑落,挡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
小声说道:“我……我不回,太远了,来回一趟车费不划算,等来年你升职了,再说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胡桥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胡桥生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什么?孩……孩子?”
马可欣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嗯!”胡桥生重重点头,语气坚定。
“那不随军了吗?你可是答应我的。”
马可欣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拔高,眼中闪烁着怒火,还有一丝被欺骗的委屈。
胡桥生伸出手,想要安抚她,却被她侧身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无奈地放下,解释道:“我最近出任务频繁,部队没给分配房子,而且房子得是班上以上的才能有资格。”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望向远方,眼神中满是坚定。
马可欣紧咬下唇,内心愤怒翻涌。
她想到自己独自一人熬过的这些一年漫长日夜,想到对随军生活的满心期待一次次落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但看着胡桥生那充满决心的眼神,她又有些心软。
沉默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那……那好吧!我等你。”
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苦涩,这一切都被胡桥生看在眼里。
大年初一,天刚亮,晨光稀稀落落地洒进院子。
宋小草风风火火地穿梭其中,扯着嗓子喊道:“好国,去把鸡杀了!好家,赶紧把火升好!安全,挑桶水进来,动作麻溜点儿!”
这大过年的,为了让一家人吃上一顿丰盛的团圆饭,她忙得脚不沾地,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头发丝都透着股子干劲儿。
“娘,有谅干啥呢?”
胡好家一边往灶膛里添柴,一边闷声闷气地嘟囔了一句。
宋小草手上动作不停,没好气地回道:“他干啥关你屁事?大过年的,还不能让他躺着享一会儿清福吗?”
想胡好家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嘴硬得像石头的模样,她就来气。
另一边,胡好月跟胡青青正坐在村里那棵老槐树下,和一群姑娘围坐一团,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话题正聚焦在小英身上。
“小英流产了,你们听说了吗?”
一个女人压低声音,满脸惋惜地说道。
“可不是嘛,听说那知青干不了重活,小英一个人又当牛又当马的,唉!”
另一个女人附和着,不住地摇头。
“啧!都说城里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一个顶用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里满是对城里人的偏见。
胡青青听得认真,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她侧头看向胡好月,轻声安慰道:“好月,你别担心,我昨天还瞧见小英了,气色看着还不错。”
胡好月一脸疑惑,柳眉轻挑,反问道:“二嫂,我为啥要担心?小英过得不好又不是我的事儿,难道不是她男人没照顾好她吗?”
胡青青一下子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原本以为胡好月会和大家一样,跟着操心、感慨一番,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愣神片刻后,胡青青细细琢磨着胡好月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不禁暗自点头,心中对这个小姑子很是佩服 。
“对了,昨天我在镇上看见了正兰,瞧着她过得可不怎么好。”一个女人说道。
说话间,眼角余光还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胡青青。
“这当初要不是她想着好家哥,能落得这个下场?”
这话一出口,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一圈圈微妙的涟漪。
胡青青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尽管心里清楚好家对胡正兰没那意思,可听着这些话,总觉得浑身别扭,像有根刺扎在心头。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时,罗友谅迈着悠然的步子走来。
他身着利落的大衣,里面那件黑色毛衣是胡好月亲手织的,搭配笔挺工装裤和锃亮黑皮鞋,身姿挺拔,帅气夺目。
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帅气无比。
刹那间,周围少女的目光纷纷被他吸引,目不转睛,满是被他所吸引。
“好月,二嫂,回家吃饭了。”
声音清朗,打破了树下的小小僵局。
“有谅哥,我知道了,这就来。”
胡好月好看的眉眼笑得弯弯的,脆生生应道。
随即牵起胡青青的手,从人群中侧身离开。
此时正值饭点,众人也陆陆续续往家赶。
“啧!这罗知青以前可是村里最差的一个知青,没人瞧得上,现在看来,倒是她胡好月捡了一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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