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迎难而上,根本就躲无可躲。
深吸气,她提着裙摆走了下去。
府邸上的“安北王府”四个字,还没挂上,大门洞开,门口到庭中,五步一岗,站着一些穿着银甲的士兵。
这些应是他从边关带来的人马,如今暂为府兵。
看到她时,所有人都下跪了,铿锵儿郎们齐声呼出一句:
“恭迎王妃回府。”
声音如雷贯耳。
她神思恍惚,婷婷袅袅而入。
王府很大,布局精巧,花木葱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可谢兰台根本无心赏景,由着阿逐带着她进了正院。
沿着小径,瞧着四周的六角灯笼全都已点亮,偌大一个正院被灯笼照得格外温馨。
院中每一间屋子都亮着灯光,透着温暖的桔色光芒。
屋檐下,身姿俊拔的儿郎,临风而立,正静静地等着她,看到她时,缓步下得台阶来到她身边,温温伸出手:
“中午没吃多少,肚子饿了,走,一起去吃饭。”
谢兰台没犹豫,将手交给了她,眼神已变得无比平静。
韩景渊刻意盯视她,神情太过平静也不是好事——也不知她待在车厢一个多时辰想了什么,才愿意下来,进来这深深庭院的。
他带她进到膳堂。
谢兰台看到春祺和冬禧都来了,正候在膳桌边上,金二娘也在,看到他们进来,一齐福了福:
“王爷,王妃,可以用膳了。”
春祺和冬禧的称呼都变了,显然也已知道,看向韩景渊的目光是小心翼翼的。
“你们下去吧,我与王妃单独用膳。”
韩景渊吩咐道。
春祺和冬禧,金二娘都退了出去。
谢兰台坐下,看向面前神情温温的刚毅郎君,前世当了那么多年妾,也熬过来了,如今当妻,又能有什么不满的?
应该开心才对。
韩景渊直视她:“吃饭吧!我让春祺做的全是你爱吃的菜。”
他拿起碗筷就吃,没多说其他。
谢兰台也觉得饿了,闷头狠吃,险些噎着。
他适时盛了一碗汤过来。她没拒绝,接过喝了几口。
一顿饭,两个人吃得闷声不吭,气压很低沉。
韩景渊吃得快。
吃完,坐在那里看她细嚼慢咽,连吃饭都很优雅。
这小姑娘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被养得斯斯文文。
小时候见她,就觉得粉雕玉琢,乖乖巧巧的,很招人喜欢,真要被惹恼了,会气鼓鼓的,也很可爱。
那时的她,饭量就很小,人长得又细又娇,有时,他看到她摔跤,会担心她会把自己摔没了。
在她病得快没气时,身子轻得像羽毛。
他抱着她,会觉得他随时随地会断气。
所幸后来,身上的肉被养回来了,小脾气也养回来了,总会软软叫他:“阿钱哥哥……”
娇娇甜甜,虽然跟着她过着最苦的日子,可她说:“阿钱哥哥,我们去浪际天涯吧……和阿钱哥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可最终,身体内成熟的现代灵魂告诉他:他要去实验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她需要回归到她的家族当中,接受这个时代的文化洗礼。
他养不了她。
至少谢家老太太是个名门闺秀,她需要被养在深闺。
一别多年,再见,她和童年的她,判若两人,但依稀看,还是有点相似的。
与以前相比,现在的她更添几分倾城颜色,五官精致,心思也巧,且胆大心细,大概是从小缺爱,做事又比较谨慎。
怯生生的模样,最是招怜。
但小脾气还在,就是喜欢压着,憋着。
“生完气没?”
看到她吃得差不多,韩景渊轻轻发问。
谢兰台悄悄抬眼望,实在没办法将她和小北王联系起来:
小北王喝她血,还吓唬她,真的不好招惹。
“我岂敢生气!”
她闷声接话:
“能被小北王看上,兰台何德何能。”
“还说不生气,语气这么冲!”
韩景渊轻轻一叹。
他忽站起,来到她身边。
谢兰台连忙站起,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莫名就生出几丝紧张:“你干什么?”
下一刻,韩景渊竟双手一揖,行了一礼,“成婚时,没道明身份,是我的不是。祖母让我以韩景渊的身份娶妻,行的是民间婚娶礼制,为的是方便婚嫁。
“门阀不似民间嫁娶,族中继承人成婚,需要准备几个月,甚至一两年。
“祖母怕我的婚事被人拿来做文章,与你谈婚论嫁,与我是有图谋。
“你家境普通,与我可省去不少麻烦。没道明真相,实在有骗婚之嫌,求夫人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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