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晨三点，周予白在疼痛中醒来。

手腕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但触感却不对。

粗糙的自残痕迹上，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纱布，边缘贴得整齐，绷带缠绕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松脱，也不会勒痛他。

他猛地坐起身，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瓶碘伏和用过的棉签。

林昭她趁他睡着时，偷偷给他包扎了伤口。

周予白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指尖轻轻抚过那整齐的绷带，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还在乎他。

她明明还在乎他！

第二天，周予白故意在林昭面前撕开了那层绷带。

他动作很慢，确保她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动作——指尖勾住纱布边缘，缓缓扯开，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林昭的瞳孔微微一缩。

周予白立刻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变化，心脏狂跳。

她皱眉了。

她果然还是心疼的。

他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疼。"

林昭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新的纱布，抓住他的手腕，重新包扎。

周予白贪婪地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看着她微微抿紧的唇，看着她指尖偶尔擦过他皮肤时带来的战栗。

"林昭……"他哑着嗓子叫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还在乎我，对不对？"

林昭没回答，只是缠绷带的力道微微加重。

周予白疼得"嘶"了一声，却笑得更加灿烂。

她生气了。

她因为他弄伤自己而生气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爱他？

"林昭……"他趁机凑近她，呼吸喷在她耳畔，"我们每天见面好不好？"

"不行。"

"那……"他眼眶更红了，声音哽咽，"你和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

"周予白。"

"就一次……"他拽着她的衣角，眼泪砸下来，"求你了……"

林昭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觉得疲惫："你到底想要什么？"

周予白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破碎的笑："想要你主动亲我……"

"想要你主动抱我……"

"想要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爱我……"

林昭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低头在他包扎好的手腕上轻轻吻了一下。

周予白浑身一颤，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林昭……"他声音发抖，"再……再亲一下……"

林昭没动。

周予白的眼泪又掉下来："那……那我再划一刀……"

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刀片，眼睛却死死盯着她，像是赌徒在赌最后一把。

林昭终于抬手，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周予白瞬间僵住，随即疯狂地加深这个吻，手臂死死环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他赢了。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

但他不会满足的。

他会要更多，更多……

……

周予白好像尝到了甜头，开始变本加厉。

他在食堂"不小心"打翻热汤，烫红整片手臂，就为了看林昭急匆匆翻找烫伤膏的样子；

他在教室当众被美工刀划伤手指，鲜血滴在作业本上，就为听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他甚至会在篮球场上故意摔倒，膝盖擦破大片皮肤，就为享受她扶他去医务室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每一次，林昭都会皱眉，会帮他处理伤口，会在他眼泪汪汪说"疼"时，指尖微微发颤。

周予白想笑，想笑的发疯……

她还在乎。

她明明还在乎得要命。

……

"林昭，你和周予白......"陈予推了推眼镜，欲言又止。

周予白立刻攥紧林昭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她皮肤里，脸上却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我们在一起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眼睛却死死盯着林昭，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否认啊。

只要你敢否认，我就在这割开手腕。

林昭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沉默两秒："嗯。"

周予白瞬间笑弯了眼睛，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脸埋进她颈窝："我好开心......"

……

体育课后，周予白把林昭堵在器材室。

他反锁上门，将她抵在垫子上，呼吸灼热："再说一遍。"

"什么？"

"说我们是爱人了……"他眼眶发红，"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林昭别过脸："周予白，适可而止。"

"不要！"他突然暴怒，抓起跳高垫旁的剪刀对准自己咽喉，"你再说一遍爱我！不然我就……"

剪刀尖端刺入皮肤，渗出鲜红血珠。

林昭瞳孔骤缩，猛地扑上去抢剪刀："你疯了？！"

周予白趁机抱住她，剪刀"咣当"落地。他浑身发抖，眼泪浸湿她校服领口："你明明在乎的......为什么就是不肯说爱我......"

……

深夜，周予白偷偷拆开林昭给他包扎的纱布。

结痂的伤口狰狞可怖，他却笑得甜蜜。他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全是林昭为他处理伤口时的偷拍——

她蹙眉的侧脸，她颤抖的指尖，她无奈叹息时微微张开的唇。

最新的一张，是今天在器材室，她扑上来抢剪刀时惊慌的表情。

周予白痴迷地抚摸屏幕，突然用指甲狠狠抠开结痂。鲜血涌出的瞬间，他满足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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