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熏香袅袅，沈昭愿指尖轻颤，面上却不动声色："陛下说笑了，臣妾与九千岁清清白白。"

周帝从龙椅上缓缓站起，面色红润得诡异，显然是丹药的作用。

他踱步到沈昭愿面前，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

"朕亲眼所见！就在太庙偏殿！你二人......"声音因愤怒而扭曲，"朕要你们不得好死！"

沈昭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却突然软了身子，泪珠恰到好处地滚落。

"陛下明鉴，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闭嘴！"周帝猛地甩开她，"来人！传九千岁！"

裴卿辞踏入乾清宫时，殿内已跪满了大臣。他目光扫过跌坐在地的沈昭愿，见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陛下。"他恭敬行礼，声音如常。

周帝冷笑一声："裴卿辞，朕待你不薄，你竟敢染指朕的贵妃！"

殿内一片哗然。

裴卿辞抬眸，正对上沈昭愿的眼睛。

那双杏眼里没有慌乱，只有冷静的算计。

"臣不明白陛下何意。"他声音平稳。

"装糊涂？"周帝猛地拍案，"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带证人！"

殿门开启，一个瘦小的太监哆哆嗦嗦走进来。沈昭愿眯起眼。

是那日在太庙外打扫的小太监。

"奴、奴才亲眼看见......"太监跪伏在地，"贵妃娘娘与九千岁在太庙内......"

话未说完，裴卿辞突然笑了。

那笑声清朗如玉磬，却让殿内温度骤降："陛下就凭一个奴才的胡言乱语，就要定臣的罪？"

周帝脸色铁青："你——"

"臣确实与贵妃娘娘有私情。"裴卿辞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得让满殿哗然，"不仅如此，臣还勾结叛军，意图谋反。"

沈昭愿猛地抬头皱眉这不是他们商定的计划。

周帝先是一愣，随即狂笑："好！好！裴卿辞，你终于承认了！"他转向沈昭愿，"爱妃听见了吗？你的姘头认罪了！"

沈昭愿迅速调整表情，做出一副震惊模样："九千岁！你......你为何污蔑本宫！"

裴卿辞看着她演戏，唇角微勾："娘娘不必再装。"

他转向周帝，"一切都是臣所为，贵妃娘娘不过是被臣胁迫。"

"来人！"周帝厉喝，"把裴卿辞押入死牢！至于沈贵妃......"他阴冷地看向沈昭愿，"暂且软禁景仁宫，待朕慢慢审问！"

侍卫一拥而上，将裴卿辞押走。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沈昭愿一眼。

景仁宫内，沈昭愿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茶壶。

这是她藏了许久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三日才会发作。

"主子，九千岁被关在诏狱最底层。"青柳低声禀报，"听说......用了重刑。"

沈昭愿指尖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去告诉小厨房，本宫要亲自为陛下熬安神汤。"

夜幕降临，沈昭愿端着毒茶来到乾清宫。

周帝正伏案批阅奏折，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爱妃想通了？"

"陛下。"沈昭愿盈盈下拜，将茶盏奉上，"臣妾冤枉......"

周帝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只要朕的爱妃乖乖认错，朕可以既往不咎。"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唇，"至于裴卿辞......必须死。"

沈昭愿强忍恶心，柔声道："陛下先喝口茶消消气。"

周帝不疑有他，仰头饮尽。

沈昭愿垂眸掩去眼中的冷意。

三日之内，这昏君必死无疑。

子时三刻，一队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诏狱。

沈昭愿穿着夜行衣，亲自带队。当牢门打开时，她呼吸一滞。

裴卿辞被铁链吊在刑架上，白衣染血，俊美的脸上满是伤痕。

听到动静，他缓缓抬头，看到沈昭愿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娘娘亲自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却还带着笑意。

沈昭愿迅速解开锁链，裴卿辞失去支撑，整个人倒在她身上。血腥气扑面而来，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沉水香。

"你疯了吗？"她压低声音，"为什么要认罪？"

裴卿辞低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因为......"他忽然扣住她的后颈，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她的唇。

沈昭愿刚要推开，却被他咬住下唇，疼得轻嘶一声。

"现在满意了？"裴卿辞松开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为你连命都不要。"

沈昭愿心头微颤叹气："痛吗？"

裴卿辞不以为意，借着她的支撑站起身："北边如何？"

"兄长已攻到临漳。"沈昭愿示意手下扶住他，"朝中大臣半数已暗中投诚。"

裴卿辞突然贴近她耳边："陛下活不过三日了，对吗？"

沈昭愿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他低笑，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昭愿迅速下令撤离。临行前，裴卿辞突然拽住她的手："沈昭愿。"他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会让人离开我的。"

沈昭愿顿了顿看着眼前人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没入夜色。

……

翌日清晨，急报传入宫中：叛军首领沈昭明率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城中守军不战而降。周帝闻讯吐血昏厥，朝堂大乱。

沈昭愿站在景仁宫的高台上，望着城外扬起的尘烟，唇角微扬。十五年筹谋，终于等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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