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刀用力捏着他的肩膀，分散他的注意力，以免病人陷入痛苦，而产生对精神和身体的危害。

赵梦空微微回神，目光暗沉了下去，下意识回避了自己的回忆。

薄尧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无奈地沉默了片刻，不由看向温靡。

他和赵梦空，算是发小。

这段往事，赵梦空跟他说过，说他害死了自己五岁的弟弟，是父母眼中的杀人凶手，赵家的罪人。

这样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但作为兄弟，他清楚，赵梦空是一个很心软，很善良的人。

所以他一直认为，就算赵家的那个小五，是因为他而死的，他一定也不是故意的。

他看向温靡，是本能。

跟着温靡这么久，好像没有什么事是她处理不了的，没有什么人，是她救不了的。

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想到这样的人。

温靡审视着赵梦空，见他痛苦又逃避记忆的样子，不由问道：“你那个弟弟，是怎么死的？”

她穿书后觉醒的原剧情，主要是关于女主的。

所以与女主有关的重要事件和人物，她都有所了解。

但这个赵梦空的事，她几乎不知道。

现在看着他的样子，想了解下情况。

赵梦空脸色苍白如纸，他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吸了口气，才平复下来。

他不愿想起这些，也不愿提，但温靡问，他就说：

“我怕我五弟我和抢家产，趁大人们不在，把他推进家里的泳池，按着他的头，不让他爬上来，把他溺死了——”

赵梦空说到这里，瞳孔撑大，瞳孔似要迸裂了一般，很是痛苦。

温靡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可以把赵氏航空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几十亿轻易交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争夺家产，在七岁的时候，溺死自己五岁的弟弟？

就算他因为精神受创，人格有变，但一个人的本质和贪欲，是改变不了的。

“你当时是怎么溺死他的？”她问道。

赵梦空脑海里又闪过自己和五弟，在游泳池里拉扯，沉浮的画面。

他用力捶着自己的太阳穴。

萧一刀怕他把自己的脑袋捶坏了，他车祸本来就还没有完全康复，又做了金响骨骼和肢体植入手术，就捏着他的手腕制止，然后看着温靡。

“我……我记不清了。”他回答着温靡的话：“医生说我懊悔杀害自己的亲弟弟，产生了创伤后遗症，记不清当时的事了。”

“那你怎么确定，是你杀害了你的五弟？”

“我大姐，家里的佣人，他们都看到了，他们说的，他们当时还骂我……”

赵梦空脑海里出现几个画面，赵梦卿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打得他嘴角流血。

“赵梦空，小五那边喜欢你，他最崇拜你这个哥哥，你怎么能把他推进泳池，还不让他爬上来？你怎么能杀害自己的亲弟弟？”

“啊！杀人了，四少爷杀人了！”佣人惊恐地大喊。

……

温靡看着赵梦空内疚的样子，显然，他觉得自己真杀人了。

“赵梦卿。”她思索着这个名字

关于赵梦卿的事情，都不简单。

她为了成为赵家的掌权人，可以制造车祸，杀害赵梦空。

她的话，自然不可信。

赵梦空看着她，大脑渐渐恢复平静。

“我妈……赵夫人一直认为我是恶魔，现在这样……”他低头看自己，赵夫人出现之前，他还挺喜欢这个全新的自己。

现在，只有打击。

“现在的我，更不像一个人了吧。”

他看着温靡：“温医生，你后悔救了我吗？”

“你是一条生命，没有哪个医生，会后悔自己拯救了性命。”

如果不值得她救，罪该万死的，她再让其付出代价，摧毁便是。

但现在，她不后悔。

她也不会因为一件过去的事，她不完全清楚真相的事，来审判眼前的这个人。

只做现在正确的事。

赵梦空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并不觉得轻松。

温靡眸光一转：“三天后给你做手术，把仿真肌肉和皮肤补上。”

赵梦空一怔，眼睛红了：“温医生也觉得我这个样子，不像一个人吗？”

不配被接受吗？

他在意温靡的想法，总有种自己是她救的，她是自己的新生命缔造者一样。

“哦，这倒没有，”温靡一脸淡然从容，她指了指他那一身：“我不喜欢这种样子，会有一种进入人机器混种时代，世界随时会毁灭的感觉。”

在末世的时候，这种身上有部分是金属的人随处可见。

赵梦空这样子，总会把她拉进那个时代。

末世，世界随时会毁灭，人类也时刻会面临着跟着世界毁灭的危险。

她种绝望窒息的感觉，她不喜欢。

“我喜欢现在，人是天然的，世界是稳定的，充满生命力的。”

而且那样，对赵梦空来说，也是好事。

否则他这个样子，出了门就会被围观，抓起来研究，根本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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