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北手里拄着拐杖,面带怒意,狠狠的瞪着他,“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还要为了她上来打我!”
“我们顾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从小我都白教育你了,真是气死我了!”
秦知意见男人情绪有变化,第一时间上前,握住他温热的大手,提醒他不要乱来。
容落晚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顾修北,抬眸,悄悄的往秦知意的方向瞥了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
眼底迸发出一丝冷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秦知意刚好与她对视一眼,瞧见她眼底的冰冷,后背有过一丝凉意。
瞬间,容落晚又笑了,眉眼弯弯,一副温柔甜美的模样。
她侧头,望着顾修北,“爷爷,您站久了会累,还是先进去吧。”
顾修北闻言,眼底含着笑意,一脸慈祥的拍着她的小手,“好,还是我们晚晚知道心疼我。”
“不像那个不孝子,成天就知道气我!”
容落晚眸光清纯,看向男人轻缓道,“阿臣,你要不要跟我去陪爷爷做检查?”
顾修北没有动作,抿着唇静待下文,似有期待。
顾敬臣表情淡淡,一言不发,没有一丝犹豫,紧紧握着女人的手迈步进了医院。
顾修北见状,咬牙,气急败坏起来。
风吹过,凌乱了一头白发,他杵着拐杖,满腔怒火无处宣泄。
……
病房里,灯光夺目,桌上放着一束茉莉花。
闵希希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双目紧闭,浓密的乌睫垂下来,一张清丽稚嫩的小脸惨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
先前那般明媚可爱的小姑娘,整天闹哄哄的,怎的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模样。
江淮深守在床边,眼底发红,注视着依旧处在昏迷之中的女人,双手握着她发凉的小手久久不愿意松开。
他薄唇抿起,下颌绷紧,心里隐隐的害怕。
“咚咚。”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进。”江淮声开口,声音都哑了下来。
咔——
门被轻声打开,顾敬臣牵着女人的手走了进来。
秦知意缓步走上前,垂眸仔细地看了看病床上昏迷着的小姑娘,出声问,“希希目前还好吗?”
江淮深,“没有生命危险,就一直昏迷着。”
秦知意注意到他眼下有很重的乌青,整个人很是憔悴,应该是守着女人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秦知意,“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这里有我和敬臣守着。”
江淮深摇头。
他紧紧握着闵希希发凉的手,眼眶通红,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好半晌,他哑着声音开口,“是我的错,我不该吼她的,上次宴会之后,她一直哭,还偷偷喝酒。”
“明明知道她身体差,我还是晾着她不理她,若是我能早点去哄哄她,或许现在……”
“是我的错。”
江淮深望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小姑娘,眼底似有雾气,微微哽咽着,“是哥错了,我不该吼你的,快点醒来,我给你认错好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穿什么样的裙子,我也都依你。”
说着,一滴泪滑下来,滴在手背上,晕染开。
秦知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鼻尖隐隐有酸涩。
顾敬臣沉默几秒,拎着手里的粥,上前,递给他,“吃点?”
江淮深,“不想吃。”
顾敬臣微微拧眉,“你不吃,身体熬得住?别到时候她醒了,你倒了,还要她一个小姑娘来照顾你。”
江淮深轻抿薄唇,接了过来。
半晌,窗外曦阳明媚。
“淮…淮深哥。”
一道虚弱的女声轻轻响起。
江淮深心尖一颤。
床上,小姑娘脸色惨白,极其羸弱没有血气,缓缓地将眼睛睁开,眼底是湿润着的。
她安静了几秒,似是在适应周遭的环境,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脸上。
“哥……”闵希希极力扯了一抹笑意,喊他。
江淮深与她对视上,身子隐隐颤抖着,眼底笑着却含着泪,哽咽出声,“醒…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身上有没有哪里难受?头疼不疼?我去叫医生。”
他慌忙起身,要往外面走。
“哥,不要走。”闵希希拉住他的大手,眼底染着雾气,虚弱一声。
江淮深又重新坐回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声音无限温柔,“好,我不走,陪着你。”
闵希希艰难起身。
“别乱动。”江淮深紧张起来。
闵希希执意坐起身,往男人的怀里一扑,抱紧他的后背,“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
江淮深怕抱的太紧她会难受,轻轻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伸手拍了拍她纤薄的后背。
有泪滑下染湿了颈窝,闵希希眸子微微一动,轻声开口,“哥,你…哭了吗?”
印象里,他向来严厉,她从未见过他哭过。
江淮深摸着她的头发,嗓音沙哑,“没事,眼睛进灰了。”
闵希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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