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狼烟
狂风卷着砂砾,在无垠的戈壁滩上呼啸而过,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巴图尔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前蹄在滚烫的砂石上刨出深深的痕迹。他眯起被风沙磨砺得发红的眼睛,望向远处地平线上腾起的烟尘——那不是沙暴,而是日军卡车纵队掀起的土黄色巨龙。
"来了。"他低声道,声音立即被呼啸的狂风撕碎。
身旁的年轻战士巴雅尔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越过准星,死死盯着远处逐渐清晰的日军车队。车队最前方是一辆装甲车,车顶的机枪手正警惕地扫视着这片看似荒芜的戈壁。阳光在机枪的金属部件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像死神的眼睛在闪烁。
"记住,"巴图尔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他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马刀,"等他们全部进入雷区再开火。一个都别放跑。"
巴雅尔僵硬地点头,喉咙发紧得几乎无法吞咽。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真正的伏击战,掌心渗出的汗水让枪托变得湿滑。他想起三天前在营地,那个被日军折磨致死的牧民一家的惨状,胃部又抽搐起来。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钢铁与马蹄
正午的太阳高悬在头顶,将戈壁烤得发烫。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撕裂了戈壁的寂静。地雷在车队中央炸开,一辆满载弹药的卡车猛地腾空而起,油箱爆燃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的日军士兵像布娃娃一样抛向空中,又重重摔在滚烫的沙地上。
"乌拉——!"
随着巴图尔震天的战吼,三百名蒙古骑兵从沙丘后如潮水般涌出。马蹄声如闷雷般滚过大地,卷起的沙尘形成了一道移动的城墙。巴图尔高举祖传的蒙古马刀,刀锋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寒光。他的战马"乌云"像离弦的箭,鬃毛在风中飞扬,直扑日军阵地。
日军机枪手疯狂扫射,子弹在骑兵队列中犁出一道道血路。一匹战马哀鸣着倒下,骑手被甩出十几米远,在沙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但更多的骑兵已经冲进日军防线,马刀劈砍的闷响、骨肉分离的脆响、濒死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巴雅尔勒马急停,举枪瞄准一个正在装弹的日军士兵。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看清了对方的脸——那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钢盔下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枪声响起,那个日本兵胸口绽开一朵血花,缓缓倒下。
血染黄沙
战斗在二十分钟后结束。
巴图尔蹲在一辆燃烧的卡车旁,用刺刀挑开一个日军军官的皮质公文包。汗水和血水混合着从他额角流下,在满是风沙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他展开一份地图,上面用红笔清晰地标着一条撤退路线:从满洲里直指库伦。
"狗娘养的,果然想跑。"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将地图塞进怀里。远处传来伤员的呻吟声,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救治的时候。
战场中央,巴雅尔呆立在一具尸体旁。他脚下躺着那个日军少年,胸口汩汩冒着鲜血,将黄沙染成暗红色。少年还没完全断气,手指在沙地上无意识地抓挠着,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巴雅尔的步枪掉在脚边,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巴图尔大步走来,厚重的靴子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第一次杀人?"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
巴雅尔僵硬地点头,喉咙里挤不出一个字。
老骑兵从兜里掏出铜质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记住这种感觉,"他将酒壶递给年轻人,"但别让它拖住你的马镫。在这片戈壁上,犹豫就是死亡。"
烈酒灼烧着巴雅尔的喉咙,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混着脸上的沙尘滑落。远处,医护兵正在收集阵亡战友的遗物,一匹受伤的战马在哀鸣。
向着库伦
夕阳将戈壁染成血色,骑兵队在苍茫大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战利品已经清点完毕:十二辆卡车,六挺机枪,还有足够武装一个连的步枪弹药。巴图尔骑着"乌云"走在队伍最前方,低声哼着古老的蒙古战歌。他的马刀已经收回鞘中,但刀柄上缠绕的皮革仍沾着凝固的血迹。
"队长,"巴雅尔驱马赶上,声音还有些嘶哑,"我们接下来去哪?"
巴图尔望向北方,目光越过茫茫戈壁。远处的地平线上,最后一缕阳光正在消失。"等打完东北,"他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咱们就去库伦!把鬼子彻底赶出蒙古草原!"
骑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朝天鸣枪庆祝。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暮色中。夜风卷着沙粒,轻轻覆盖了白日的战场。
远处的高坡上,一只秃鹫盘旋而下,落在燃烧的卡车残骸上。更远的北方,库伦的灯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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