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上门去折辱魏王妃,却又怕魏王妃用“滑胎”算计她,故而利用郑玉姮。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又没有明显外伤,不太可能出事故。这个时候,派个太医去请脉。
要是往后魏王妃的胎儿再有什么不妥,是太医的责任,连带着派太医去的郑玉姮也受牵连。
骆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这件事,郑玉姮不做,骆宁可以去找太皇太后,甚至找陈太后——她应该很愿意巴结骆宁。
郑玉姮很清楚知道自己被骆宁算计了, 然而骆宁打的是明牌,郑玉姮不接也得接。
她作为太后,也是萧氏长嫂,两位弟妹闹矛盾的时候,还牵扯到了萧氏子嗣,她没有拒绝骆宁请求的理由。
她只得捏着鼻子,把所有不悦忍下,笑了笑:“哀家这就派人去。”
又说骆宁,“七弟妹怎气性这么大了?不太像你。”
骆宁叹了口气:“皇嫂见笑了,我只是急了。我没有皇嫂这样的心气,不免浮躁。”
郑玉姮:“……”
她的话是恭维,态度也无问题,可郑玉姮愣是觉得被她羞辱了。
屋中盘旋一条蛇,渺小又滑手,随便往哪个角落一钻就抓不到,时刻叫她恶心。
甚至,有点害怕。
骆宁便是郑玉姮心中的那条蛇。是否有毒,郑玉姮暂时无法估量,瞧见她就想暴怒、非得极力压住的情绪,也是真的。
郑玉姮还想敲打几句,见状只得道:“蝉夏,派两名擅长照料产妇的太医去魏王府,传哀家的话,确保魏王妃腹中胎儿康健。”
蝉夏应是。
郑玉姮看向骆宁。
骆宁非常识趣:“皇嫂,我便不打扰,先告退了。”
“去吧。”郑玉姮摆摆手。实在没力气与她虚伪客套。
骆宁走了。
她又去了趟寿成宫。
这在郑玉姮的意料之中,骆宁不巴结太皇太后才有鬼,她一向会笼络老太太的心。
半下午,骆宁才从宫里离开。
太医去了魏王府。
郑太后派过来的,魏王妃必须接;挨了板子的魏王,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听闻来了太医,他也去看看。
魏王妃向他使眼色。
两位太医请脉,都说:“王妃脉象尚可,只是多静养、别劳累。饮食添些油水,王妃太清瘦了。”
魏王妃道谢,叫人打赏了他们俩。
她脸色的确非常难看,铁中见青,太医还以为她是营养不足;而她心虚气短,也像是体弱。
不过,没有滑胎迹象。
两位太医写了医案,开了个安胎药方,告诉魏王妃:“可喝可不喝,全凭王妃心意。”
他们俩告辞。
魏王看着药方,又看向魏王妃,“你这假孕的药,如此管用?”
“是,能维持三个月。等下个月再来请脉,就危险了。”魏王妃说。
她又道,“骆宁登门,我本意借着她的手,把这胎滑了。
虽然时间上稍差,可也有办法遮掩,毕竟刚刚滑胎,有胎相脉也很正常,太医不会乱诊断的。
谁知道,她身边的丫鬟早提防着我,没给我机会;这不,立马又进宫搬救兵。
如今哪怕我落胎了,也不能算到她头上。真是可气,没有用此计对付她。”
魏王蹙眉。
他目光落在药方上,又看了眼魏王妃。
魏王妃见他怀疑,便说:“王爷,等母后再次催促您离京,咱们进宫去辞行,我那时候必定见血,再做出落胎之相。
母后定然内疚,肯定叫咱们再等等。只要有机会,咱们就可以不用走。我这招,是有用的。”
魏王收回视线。
“你好好歇着,这段日子苦了你。”他道。
魏王妃犹自不放心:“王爷,那个浑身是血跑出去的人,查到是谁了吗?”
“是一个账房。”魏王说。
他已经派人去追了。
也找了抚司衙门,帮忙寻人;甚至派人叫萧怀沣帮忙,毕竟那账房是抢了雍王府的马车跑的。
“他怎么浑身是血?”魏王妃又问。
魏王:“这就不知道了,他一向老实本分。他妻儿还在王府下人房住着,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魏王妃心口直跳,她莫名觉得不好。
“王爷,先把他的妻儿抓起来!”魏王妃说,“真有个万一,咱们手里也有人质。”
“有什么用?他若只是发疯,疯子你找他做什么?不是发疯,他也是放弃了家小,抓到那些人毫无用处。”魏王说。
他摆摆手。
“王爷,您、您这些年收了不少孝敬,这件事可有人知晓?”魏王妃声音压得很低。
魏王:“自然是心腹管着,不会交给一个账房。”
又道,“那个账房叫什么‘张松’,就是个小账房,本王都没怎么见过他。”
魏王妃仍是很不安。
这天夜里,魏王歇在姬妾的院子里,魏王妃一个人住正院。
她睡不着。
心口一阵阵发紧,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就像暴雨前的深夜。
魏王妃勉强阖眼,半夜做了个被老虎追的噩梦,惊醒时出了身汗,而尚未到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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