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悔面色阴晴不定,心中暗忖局势已渐失控,若是强行镇压,恐怕会引发更大骚乱。他收起眼中杀意,微微收起宝剑,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各位莫要冲动,本少和太子殿下又怎会不顾百姓死活?开仓放粮一事,并非不愿,实是其中大有讲究。”
他目光扫过众人,见大家都在听,便继续说道:“如今灾荒肆虐,这粮食乃是重中之重,若是贸然全仓打开,不加节制,不出几日,粮食必尽。到那时,灾荒未过,又该如何是好?所以开仓放粮,需得讲究时机,缓缓来,先开一部分,以解燃眉之急,带动各地官府效仿,而后全面开仓,方能长久应对这场灾荒。”
百姓们听了,却并不买账。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说得好听,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我们现在就快饿死了,还等得了你慢慢开仓?”
老者也怒目而视,喝道:“你们这些权贵,总是有诸多借口。我们只知道,现在我们需要粮食救命,再等下去,恐怕没等到你所谓的时机,我们都已死绝!”
君无悔眉头紧皱,心中恼火不已,但面上仍强装镇定,对着众人提高音量说道:“这就是你们的错了!从古至今,哪朝哪代没有经历过灾荒?先辈们皆是靠着吃苦耐劳的精神咬牙坚持过来,才有如今的万塔国。你们为何就不能发扬这种精神,再坚持一下?”
他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万塔国的百姓,向来以勤劳勇敢着称,如今不过是遇到些困难,便在此吵闹索要粮食,成何体统?你们若都拿出干活的劲头来,而不是只想着依靠朝廷救济,说不定灾荒的影响也不会如此之大。”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不满的嗡嗡声,那位挺身而出的年轻后生忍不住反驳道:“君无悔,你说得轻巧!地里颗粒无收,我们拿什么干活?树皮草根都快被吃光了,每天饿得头晕眼花,哪还有力气去劳作?”
老者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道:“你这权贵子弟,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百姓一直以来吃苦耐劳,可换来的是什么?灾荒当前,朝廷却只知推诿,还让我们继续苦干,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君无悔被怼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们这些刁民,简直不可理喻!本少是在给你们指出一条生路,你们却不知好歹!如今之计,只有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克服难关,才是正理。一味地索要粮食,只会让局势愈发艰难!”
老者气得嘴唇直哆嗦,用手指着君无悔,声嘶力竭地喊道:“那我们交的公粮都到哪里去了?这么多百姓,这么多年,交出去的公粮早已数不胜数!平日里,我们按时按量上缴,从未有过一丝拖欠,为的就是在遇到难处时,朝廷能拉我们一把。可如今呢?灾荒当前,那些公粮都成了泡影,你们却还在这里大谈让我们自己克服难关!”
周围的百姓们听了,也纷纷附和起来:“对呀,那些公粮都去哪了?”“我们平日里省吃俭用,把粮食都交上去了,现在有难,朝廷却不管我们死活!”愤怒的情绪如烈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君无悔心中有些发虚,但依旧强撑着狡辩道:“公粮自然是用于国家建设,维持朝廷运转。你们看看这万塔国的城墙、官道,哪一样不是靠公粮换来的?如今灾荒,朝廷也在想办法,只是需要时间!”
年轻后生冷笑一声,说道:“国家建设?我们连肚子都填不饱,要那些城墙、官道有何用?我们现在只想要一口吃的,能活下去!你若真有办法,就赶紧开仓放粮,别在这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太子见局势越发不可收拾,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上前一步,试图缓和气氛:“各位乡亲,大家先冷静冷静。君兄虽言辞有些不妥,但朝廷确实心系大家。这样吧,本太子即刻回宫,与父皇商议,加快开仓放粮的进程,你们看如何?”
百姓们却并不领情,人群中有人喊道:“太子殿下,您每次都这么说,可哪次真正做到了?我们已经被你们骗怕了!今日若不开仓,我们绝不会离开!”
君无悔被百姓们逼得骑虎难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半晌,又扯着嗓子喊道:“这样吧!我听说万塔国还有很多矿区需要矿工,还有不少灵田急需农民工,这可都是能挣口饭吃的营生啊!你们为什么不去呢?你们一直以万塔国百姓为荣,此时就该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去挖矿、去种灵植!”
人群里一个身材壮实却面容憔悴的汉子啐了一口,大声骂道:“君无悔,你个没心肝的!矿区那是什么鬼地方,你不清楚?前些日子,邻村的二狗子去挖矿,结果遇上矿洞坍塌,连尸首都没找全!家里就剩孤儿寡母,这日子怎么过?还有那灵田,灵植娇贵得很,稍有不慎就被上头的元气反噬,多少人落下病根,干不了重活,你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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