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页寻踪觅旧巷,铜锁暗合百年藏。
幽影窥伺寒意起,瓷魂牵引谜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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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引擎的低吼在雾港市纵横交错的街道间穿行,将迷雾岭的阴郁彻底甩在身后。车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与古旧斑驳的建筑交织,构成这座城市独有的、介于浮华与沉沦之间的迷离景致。然而,车内的气氛却远不如窗外的灯火那般轻松。那本从泥土中挖出的、散发着霉味的笔记本,此刻正静静躺在副驾驶座的证物袋里,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阮白釉和沈青临的心头不断扩散。
笔记本上模糊的字迹和那张诡异的照片,成为了他们手中仅有的、却又无比沉重的线索。经过初步的辨认和对雾港市老地图的比对,其中反复提及的一个地名,指向了位于老城区深处的一条名为“曲水里”的巷子。根据记载,那似乎是“玄先生”与威廉曾经会面或进行某种交易的地点之一。
“曲水里……”阮白釉看着导航屏幕上那个越来越近的标记点,轻声念道,“这名字倒是有几分古雅,只是不知道藏着些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角,指尖冰凉。迷雾岭仓库外那无形的屏障带来的压迫感,以及笔记本中透露出的诡异仪式,让她对这个即将踏足的地方充满了警惕。
沈青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逐渐变得狭窄和古旧的街道。“老城区的巷子,大多保留着百年前的格局,鱼龙混杂,也最容易隐藏秘密。”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法医特有的严谨,“威廉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和‘玄先生’接触,本身就说明了事情的隐秘性。我们要格外小心。”
车子在一处相对宽敞些的路口停下。前方,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巷口出现在眼前。巷口上方,一块早已褪色剥落的木牌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曲水里”三个隶书大字,字迹间透着一股被时光侵蚀的沧桑。巷子深处,光线骤然暗淡下去,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弥漫着一股潮湿、陈腐的气息。
两人下了车,夜晚的凉风带着水汽拂面而来。阮白釉拢了拢身上的风衣,抬头望向巷子深处。两侧是高耸的旧式楼房,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石,爬山虎的枯藤如同干瘪的血管攀附其上。几扇窗户亮着昏黄的灯光,但更多的是一片漆黑,如同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沉默地注视着下方。
“走吧。”沈青临率先迈步,他的步伐沉稳,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手习惯性地插在口袋里,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器械,那是他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阮白釉紧随其后,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孤单的回响,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巷子很长,而且并非笔直,而是随着两侧建筑的走向蜿蜒曲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老旧木材的朽味,有下水道返上来的潮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劣质焚香的奇异香气。
昏暗的路灯隔着很远的距离才有一盏,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在斑驳的墙壁上摇曳、变形,如同鬼魅。越往里走,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就越发强烈。并非明确的视线,而是一种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处不在的注视感,仿佛墙角的阴影里、紧闭的门窗后、甚至头顶的屋檐下,都藏着一双双眼睛,冰冷而无声地观察着他们这两个闯入者。
阮白釉下意识地抓住了沈青临的胳膊,指尖冰凉。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直觉带来的强烈不安。她低声道:“你感觉到了吗?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们。”
沈青临目不斜视,声音压得更低:“嗯,不止一处。”他没有停下脚步,但身体的肌肉已经微微绷紧,“保持警惕,但不要表现出异常。”
他们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踩在历史的尘埃上。墙壁上残留着褪色的广告招贴画,依稀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与偶尔露出的现代空调外机形成一种怪异的对比。偶尔有水滴从高处滴落,砸在石板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都能让人的神经猛地一跳。
巷子里的寂静近乎凝固,连风声都仿佛被这狭长的空间吞噬了。他们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种寂静,反而比喧嚣更令人心悸。阮白釉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些紧闭的门扉,大多是老式的木门,油漆剥落,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门环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被人触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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