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搂着女儿,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江玉燕悄悄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不仅没争取到私房钱,反而把各房都得罪光了。
她看着面如死灰的江玉芙,心想这丫头怕是还不知道,自己给三房惹了多大的麻烦。
李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老爷子跟前:“爹,大房攒下来的银子都是要给二郎读书用的,玉珠年纪也到了,得给珠姐儿攒些嫁妆才是!”
“况且那些银子都是我和珠姐儿绣帕子得的,娘也是同意了绣帕子来的钱拿一半给公中,一半留着给珠姐儿当嫁妆的。”
她拽了拽站在旁边的江玉珠:“您看看,玉珠都十五了,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到时候让她怎么出嫁,我这个当娘的……”
“放你娘的屁!”张氏突然跳出来,“大嫂你少在这儿装可怜!上个月我还看见你……”
“都给我闭嘴!”老爷子一声暴喝,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江玉燕心里跟明镜似的。
李氏这分明是想把水搅浑。
果然,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珠姐儿的嫁妆……公中再添一些。”
李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面上假模假样地抹眼泪:“谢谢爹体恤……”
江玉芙气得浑身发抖,刚要说话,被白氏死死拽住。
三房众人面如土色。
江玉燕看着李氏得意的嘴脸,又看看芙姐儿憋屈的样子,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
那岂不是她也不能留银子了?
虽然江家人不知道她有多少银子,但是不能攒私房钱就是很不方便。
老爷子一声令下,各房只得乖乖上交私房钱。
堂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各房捧着钱匣子鱼贯而入。
大房李氏走在最前头,手里捧着木匣,嘴上还不住地念叨:“爹,这是我们大房这些天省吃俭用攒下的,统共就一两银子……”
她掀开匣盖,露出里面几块碎银和铜钱,“都是我和玉珠熬夜绣帕子挣的辛苦钱啊!”
老爷子点点头让周氏把钱收入账中。
二房张氏见状,扭扭捏捏地捧出个旧荷包,一打开铜板叮当作响:“爹,我们二房穷,就攒了三百文……”
她眼珠子乱转,“都是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三房白氏战战兢兢地捏着衣裳:“爹……我们三房……”
她话没说完就红了眼眶。
她自然是没有银子的。
江恒智低着头站在一旁,像个锯嘴葫芦。
轮到四房时,江恒信没什么私房钱就交了四个铜板。
他把所有的银子都交给了公中,基本上没留什么银子在手里。
各房上交完毕,老爷子让周氏一一收好。
江玉燕站在角落,幸好她真正的大头都藏在酱坊。
“都听好了!”老爷子敲着桌子,“从今往后,各房外快都交到公中。谁敢私藏……”
他扫视众人,“家法伺候!”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各怀鬼胎。
江玉燕看着李氏滴溜溜转的眼珠和张氏乱瞟的眼神,心知这场“交钱”的戏码,怕是除了四叔谁都没说实话。
夜深人静时,江玉芙悄悄摸到江玉燕的房门前,轻轻叩了三下。
“谁?”
“是我……”江玉芙的声音有些低,“三妹,我能进来吗?”
江玉燕叹了口气,拉开门闩。
月光下,江玉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三妹,对不起……”她低着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得你的私房钱都上交了……”
她心头一软,拉着江玉芙在床边坐下。
“三妹,你不知道……”江玉芙声音很轻几乎要碎了,“我看见娘跪在地上磕头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她的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江玉燕递过一块帕子,江玉芙却只是攥在手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砸:“我原想着替娘争口气,谁知道……谁知道反倒害得三房更难了……”
“还害得你的私房钱也没了。”
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刚才回屋的时候,我看见爹蹲在院子里,那背影……那背影看着像老了十岁……”
说到这儿,她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都是我……都是我太冲动了……”
江玉燕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能感觉到怀里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是我对不起大家。”
“三妹你这么帮衬着我,我却这么害你,是我不好……”
江玉芙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带着决绝:“三妹,我决定了!”
“明儿个我就去镇上找活计,给人洗衣做饭都行,一定要把这亏空补上!”
江玉燕看着二姐倔强的模样:“傻二姐,你说什么呢。”
她轻轻擦掉江玉芙脸上的泪痕,“我倒有个主意。”
“给我干活。”
“什么活,现在发带的生意已经做不了了,有很多人跟风。”江玉芙皱眉。
江玉燕神秘一笑:“办法总比困难多。”
江玉芙也没再多问:“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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