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与黑色的光芒如同被风卷走的残雪,消散在虚空熔炉上方。
陆沉的指尖还残留着与陆渊交握时的温度,可当他抬眼望向四周,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原本还算平整的战场像被顽童揉皱的画纸,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正以诡异的弧度折叠,远处的居民楼竟倒悬着扎进地面;天空裂开蛛网状的裂痕,每道缝隙里都渗出墨汁般的黑雾,连空气都泛着刺目的紫黑色,像一锅煮沸的毒汤。
“初代的力量失控了。”
带着金属摩擦声的咳嗽从身侧传来。
陆沉猛地转头,正看见白无涯佝偻着腰,青铜面具下溢出半黑半金的血珠,金纹在血里游动,像被扯断的灵脉,“天罚会……在收割混乱。”
话音未落,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鸣。
陆沉的鞋跟突然陷进泥土——不,那不是泥土,是某种活物在蠕动。
他后退半步,裂开的地缝里涌出猩红骨粉,一具身披血色骨甲的身影踏着骨粉走出,骨甲上的倒刺滴着墨绿色毒液,面甲后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终于等到这一刻,弑神者。”
血刃的声音像两块碎铁相撞,震得陆沉耳鼓发疼。
他刚要摸向左手的青铜卡牌环,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震动。
一株缠绕着远古藤蔓的虚影从地缝中升起,那是个身披树皮与石甲的女子,眉眼间刻着与山川同寿的沧桑,她的指尖悬着一株发光的根须,每道根须都流淌着翡翠色的光:“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九幽,但无力单独阻止天罚会。”
陆沉的目光微凝——他曾在系统日志里见过“世界守护者”的记载,这些存在是规则与大地共生的灵体,轻易不会显形。
“用初代血脉之力激活它。”九幽将根须递向他,藤蔓在两人之间织成光桥,“或许能暂时稳定时空。”
“代价呢?”陆沉没有急着接,左手的卡牌环突然发烫,那是系统在预警。
“暴露我的存在。”
沙哑的低语从卡牌环里溢出,陆沉看见环上浮现出与白无涯相似的虚影——初代卡牌之主的残魂。
他瞬间明白了:白无涯的咳血、时空的崩解,都是初代残魂为了修复规则裂痕强行透支力量的后遗症,而激活根须需要调用残魂最后的本源,等同于在天道棋盘上插一面旗子,告诉所有窥视者:这里有初代的余韵。
“赌了。”陆沉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根须上。
翡翠色的光瞬间暴涨,他感觉有滚烫的力量顺着指尖涌进血管,像岩浆在骨头里流淌。
白无涯突然直起腰,破碎的面具下,他的眼睛与卡牌环上的虚影重叠成同一双眼睛:“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话音被撕裂空间的锐响打断。
血刃的因果镰刀已经劈到头顶。
那镰刀没有实体,却在空气中划出漆黑的裂痕,连苏璃的神纹铠甲都挡不住——陆沉眼睁睁看着银发女武神周身的银色屏障被撕开蛛网般的裂缝,苏璃唇角溢出血丝,锁链在掌心绷得笔直,可下一击,屏障就要碎了。
“苏璃!”陆沉的喉结滚动,左手卡牌环突然亮起十二道金光——那是他压箱底的“时空锚点”卡牌,每张都封印着三秒的时空停滞。
他抄起插在熔流里的弑心剑,剑身上半金半黑的棋子还在转动,他对着地面狠狠一插:“所有人退后!”
剑刃入地的刹那,陆沉的意识疯狂涌入卡牌。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道时空锚点在虚空中展开,像十二根钉子钉进即将崩解的天幕。
苏璃被他的锁链拽着向后飞退,白无涯捂着心口踉跄两步,九幽的虚影则化作藤蔓缠上陆沉的手腕,将最后一丝守护力渡给他。
“凝!”
陆沉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剑脊的棋子上。
棋子转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原本扭曲的建筑突然静止,裂开的天空像被按下暂停键,连血刃的镰刀都悬在半空,刀刃上的毒液凝固成墨绿色的冰晶。
但就在空间凝滞的瞬间,陆沉的后颈突然泛起寒意。
他望着血刃面甲下的眼睛——那双眼的深处,竟倒映着另一个血刃。
不,不是倒影。
虚空中,有另一具血色骨甲正握着因果镰刀的刀柄,而眼前这个“血刃”,不过是被某种法则投影出来的幻影。
时空凝滞的十二秒里,陆沉耳中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望着虚空中那道若隐若现的血色骨甲——真正的血刃正握着因果镰刀的刀柄,而眼前这具幻影不过是用来迷惑视线的障眼法。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法则重叠,攻击本体需破除投影干扰。"
"镜像置换!"陆沉咬碎后槽牙,左手卡牌环上的青铜纹路突然化作流动的金河,一张绘着阴阳双鱼的卡牌"唰"地弹出。
这是他三个月前在敦煌秘境用九只玄鸟精血兑换的保命牌,此刻卡牌边缘泛着危险的紫芒——系统在警告他,强行逆转攻击轨迹会消耗70%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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