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话,素手掀开织锦桌围,露出底下缺了口的桌子,“侯府前厅用着前朝官窑瓷瓶插花,却给主母屋里摆残次的家具?侯门大户的规矩,我今日算是见识了。”
李妈妈绞着帕子的手背浮着褐斑,正要开口,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余佑安的玄色靴鞋踏碎了屋内一地烛光,惊得李妈妈缩起了身子。
“去库房取紫檀木方案。”男人声线似浸过寒潭,不悦地瞪了李妈妈一眼,随后掠过姜隐额前坠着的明珠,“再添两盏白玉灯。”
待李妈妈连滚带爬地退下,姜隐觉得屋内又冷了几分。
余佑安指尖正摩挲过合卺酒杯,杯身一歪,琥珀色酒液蜿蜒过百子千孙图,像条毒蛇盘上了她的喉头一般,让她哽得难受。
她定定地看着剑眉下冷若深潭似的眼睛,紧抿的唇瓣吝啬于扯出弧度。
姜隐像是突然明白他前两任夫人为何短命了,如此一张威严的脸,再配上这般迫人的威势,怕是多瞧两眼都要折寿了。
“夫人好手段,竟能让陛下将赐婚圣旨压在我的兵符上。”他抬手钳住她下颌,扳指的凉意沁入她的心头,“便这么想进我侯府大门?”
姜隐柳眉微挑,心下好奇。明明是她被逼着嫁人,听他的意思倒是他被逼着娶自己,她爹瞧着确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但当真有这等本事跟陛下求得这桩婚事?
她伸出染着丹蔻的两指,轻轻搭在他腕间跳动的血脉上,微一用力将他的手推开。
“侯爷又何尝不是好手段。”她讥笑地看着他,“这桩婚事,我姜家可没本事求的,我倒觉得怕是侯爷夫人难求,少不得用陛下来压人。”
余佑安冷冷地瞧着她,看模样就知道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侯爷不愿,我又何尝情愿。”
转过身,她径直走到一旁的床榻畔,弯腰捞起榻上的枣子,在手里捏着的:“所以侯爷大可放心,我今儿进了这门,往后自当做好这尊泥菩萨,只求您莫嫌佛龛里的香火太冷清。”
余佑安握了握拳,刚才被她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一般。
“哼,那便好好待在你的佛龛里。”
他转身,绛红喜服扫翻了另一杯合卺酒,酒液挣扎蔓延着,最终被吸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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