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绡在咸涩海风中舒展的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一滞。那轻柔的鲛绡,在海风的吹拂下,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而飘逸。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星槎龙骨间的青铜锈却突然泛起了磷光,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被惊醒一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舒步麒玉化的指节刚刚触及鲛绡的表面,一股强大的力量如触电般袭来,让他不禁一颤。而就在此时,万历三年的潮汐声,竟从鲛绡的经纬纹路里缓缓渗出。
那是霍夫人临终前,用泣珠血在鲛绡上绣下最后一针时的浪涛声。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不舍,仿佛能穿透时空,让人感受到当时的悲痛。
"阿兄,娘亲的针脚里藏着归墟舆图……"霍璐佳的残魂自并蒂莲纹中幽幽浮现,她的声音空灵而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然而,她的话语还未说完,只见九道暗流突然自海底汹涌腾起,如九条咆哮的巨龙,气势磅礴。每道水柱都包裹着一具青铜人俑,这些人俑的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暹罗咒文,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驼队少年那破碎不堪的颅骨正缓缓聚拢。这些玉化的残片牵引着,逐渐拼接成半幅海市蜃楼的景象。
在这虚幻的画面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那是暹罗的巫官,他正手持着蛇母雕像的琉璃眼珠,小心翼翼地将其嵌入霍震霆的胸甲之中。巫官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幽冥地府:“霍帅应诺的三百船匠骨粉,该结清了。”
听到这句话,舒步麒心中一阵刺痛。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为了某种目的,将船匠们的骸骨都出卖了。他的逆鳞在胸腔内剧烈翻卷,仿佛要冲破肉体的束缚。
突然,一股淡金色的血珠顺着玉化的裂缝渗出,滴落在海水中。这血珠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当它坠入暗流时,竟引起了一阵奇异的变化。原本青铜人俑额间的蛇纹,竟然在瞬间蜕变成了龙鳞,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霍璐佳残魂突然被吸入某具人俑,嫁衣在青铜表面灼出焦痕:"阿兄看俑腔!"舒步麒龙爪贯穿俑身,掏出的不是机括,而是半枚凝着乳香的合卺杯——正是万历三年婚宴上失踪的那只。
突然间,那原本虚幻的海市蜃楼竟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地实体化起来!眨眼间,一座美轮美奂的城市出现在众人眼前。
就在这时,暹罗巫官不知何时悄然来到了舒步麒的身后,他手中的骨笛如同一把利剑,直抵舒步麒的后心。只听那巫官阴森森地说道:“霍公子,你可知道,令尊当年用你周岁时的胎发,究竟换来了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那骨笛上的笛孔中,突然钻出一条青铜蛇信,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缠住了星槎龙骨。巫官接着冷笑道:“他换来的,可是蛇母产卵的巢穴啊!而这个巢穴,就藏在你此刻所踩着的甲板下面!”
众人闻言,皆是骇然失色。那驼队少年却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只见他的玉化脊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猛然暴长,如同一根利箭,瞬间刺穿了三名巫俑!
“当家的!第七舱暗格里……”少年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尾椎骨却突然炸裂开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他尾椎骨中迸出的,并不是骨髓,而是一团船匠骨粉!
“……有林三爷的绝笔!”少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舒步麒龙尾如旋风般扫开汹涌扑来的青铜蛇群,那些狰狞的蛇头被瞬间击飞,在半空中扭曲挣扎。龙尾所过之处,蛇群如被飓风吹散的落叶般四下飞散。
就在这时,舒步麒逆鳞上的碎片突然闪耀出奇异的光芒,它们迅速凝聚成一把钥匙的形状。这把钥匙仿佛具有生命一般,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舒步麒毫不犹豫地将这把钥匙插入了甲板上的裂缝中。就在钥匙插入的瞬间,整艘星槎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撼动。接着,星槎猛地侧翻,露出了底部附着的巨大蛇巢。
蛇巢中,三百枚蛇卵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表面都浮凸着霍震霆的帅印。这些蛇卵在卵膜的包裹下,隐隐透出龙嗣血脉的淡金光晕,仿佛在孕育着某种强大的力量。
"麒儿,这是为父给你备的及冠礼。"突然间,霍震霆的机械残音从蛇巢深处缓缓渗出,那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伴随着这声音,一阵齿轮咬合的咔咔声和蛇卵破裂的黏腻响动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吞了这些龙蛇蛊,你便能……"霍震霆的声音在蛇巢中回荡,仿佛在引诱着舒步麒去吞噬这些恐怖的蛇卵。
"便能成您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舒步麒捏碎最近的蛇卵,黏液中的胚胎竟长着霍璐佳的面容。嫁衣残片突然暴起,裹住胚胎塞入他逆鳞缺口:"阿兄,用我的残魂养蛊!"
泣珠城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悠长的钟声,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哀鸣。这钟声一共响了九下,每一下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人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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