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郡城外,天高云淡,草色渐黄。袁绍一行已收拾行装,准备返回泉州。就在此时,于扶罗却带着几名亲随策马而来,远远便高声喊道:
“张翼德!前日酒宴上说要切磋,今日可敢一战?!”
张飞闻言,豹眼圆睁,哈哈大笑:“有何不敢!正愁没个痛快!”说罢,不等袁绍发话,便已翻身上马,抄起丈八蛇矛,跃跃欲试。
袁绍眉头微皱,但见二人兴致高昂,也不好阻拦,只得叮嘱道:“翼德,点到为止。”
张飞咧嘴一笑:“大哥放心,俺老张手下有分寸!”
于扶罗亦大笑:“袁兄莫忧,只是切磋助兴!”
二人各自拉开百步距离,勒马而立。秋风掠过,战马嘶鸣,场边众人屏息凝神,只待这场龙争虎斗。
第一合!
于扶罗大喝一声,催马疾冲,手中弯刀寒光一闪,直取张飞咽喉!张飞不避不闪,蛇矛一抖,如蛟龙出海,硬碰硬地架开刀锋!
“铛——!”金铁交鸣,火星迸溅!
二人错马而过,于扶罗只觉虎口发麻,心中暗惊:“好大的力气!”
第二合!
张飞调转马头,眼中战意更盛,大笑道:“再来!”话音未落,他已纵马狂奔,蛇矛如电,直刺于扶罗胸口!
于扶罗急忙侧身闪避,同时挥刀斜劈,欲斩张飞手腕。不料张飞手腕一翻,蛇矛陡然变向,矛杆横扫,重重砸在于扶罗背上!
“砰!”于扶罗闷哼一声,险些坠马,急忙伏鞍稳住身形。
第三合!
张飞得势不饶人,蛇矛如狂风骤雨,接连三记猛刺,逼得于扶罗手忙脚乱。最后一击,矛尖直指其咽喉,却在寸许之处骤然停住!
“承让了!”张飞收矛大笑。
于扶罗面色涨红,喘息未定,半晌才苦笑道:“张翼德果然勇猛,于某……甘拜下风!”
场边众人哗然。匈奴骑兵面面相觑,难以置信自家单于竟在三合之内落败。袁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关羽则抚须微笑,显然对三弟的表现毫不意外。
于扶罗倒也爽快,抱拳道:“今日领教了张兄高招,改日再讨教!”
张飞豪迈挥手:“随时奉陪!”
袁绍适时上前,温言道:“单于海量,翼德鲁莽,还望见谅。”
于扶罗大笑:“胜败乃常事!袁兄有如此猛将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秋风卷起落叶,众人谈笑间,唯有于扶罗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这一败,他记下了。
就在此时,一旁路过的青年说道:“也不过如此。”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如一滴冷水落入滚油。
张飞那双平日里听军令都嫌费劲的耳朵,此刻却出奇地灵光,铜铃般的眼睛立刻瞪向声音来源,虬髯根根竖起:“毛头小伙子!你懂什么?”
袁绍闻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刚刚及冠的青年,一袭素白战袍纤尘不染。
那面容在夕阳映照下竟如羊脂玉雕琢而成,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若非脖颈处明显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袁绍几乎要以为这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小姐混入了军营。
“此人...”袁绍眯起眼睛,那眉眼轮廓越看越熟悉,仿佛在某个重要场合见过,偏生记忆像蒙了层纱,怎么也想不起具体来由。
“看什么看?”张飞已经策马靠近,丈八蛇矛在手中转了个枪花,黑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小子不服?我们比划比划!”
“好啊。”青年唇角微扬,这个笑容让他雌雄莫辨的面容突然显出几分凌厉。
他转头看向关羽,抱拳道“将军马匹、武器可否借我一用?”
关羽丹凤眼中精光一闪。
他注意到青年行礼时虎口的老茧,那是长年握兵器留下的痕迹;更注意到对方站立时左脚微微前探的姿态——这是马上武将惯用的起手式。
这青年虽看似文弱,方才那几步行走却暗含章法,分明是练家子。更奇的是他面对张飞这等猛将竟无半分惧色,眼中反而跃动着见猎心喜的光芒。
“接着!”关羽突然将龙吟长枪掷出。
那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青年抬手接住时竟纹丝不动,显是臂力惊人。他又轻巧地翻身上了关羽的玉追风,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人马早已相识多年。
青年挽了个枪花,枪尖在阳光下绽出七点寒星,赞道:"好枪!陨铁打造的枪头,白蜡木枪杆用桐油浸泡过...”
又轻抚马鬃,“西域大宛的汗血宝马,果然名不虚传。”
这青年却一眼看破来历。正待询问,却见张飞已经急不可耐地策马兜着圈子,蛇矛在地上拖出深深的沟壑。
袁绍见状得意地抚须微笑,却不忘叮嘱:“翼德,点到为止,切莫伤人。”
关羽忽然低声道:“大哥且宽心,此子...”他望着青年执枪的起手式,眼中精光一闪,“绝非池中之物。”
此刻鸦雀无声,众将士屏息凝神。
张飞一夹马腹,乌骓马如离弦之箭冲出,蛇矛直取青年面门。却见青年不慌不忙,龙吟枪倏然横架,两兵相撞迸出耀目火花。张飞只觉虎口一震,心中暗惊:这文弱书生哪来这般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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