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郡王爷,今个你真是太够意思了!竟然没有重色轻友!”
马车之内,穆岁安心情大好,忍不住给蔺聿珩竖起两根大拇指。
“……”蔺聿珩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笑了笑。
这傻乎乎的姑娘,他今日之举,分明就是真正的重色轻友。
若非被美色迷惑,向来兢兢业业的大理寺丞,又怎会称病告假?
“你带银子了吗?”穆岁安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怎么?怕我会赖账?”蔺聿珩饶有兴致地打趣,“你现在很是富有,怎还这般小气?”
皇帝赐下的嫁妆,他为致歉赠上的两千两,还有禁足期间的贴补,他可是分文未少。
“那些银子是留给阿爹的!”穆岁安傲娇地说了一句。
蔺聿珩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忽而低声问道:“你爹……很疼你吗?”
“……”穆岁安白了他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阿爹亲闺女,阿爹不疼我疼谁啊!”
“想当年……乔叔经常趁阿爹不在家的时候,让我喊他爹爹,后来被阿爹听见了,追着乔叔揍!”
穆岁安说起自己亲爹时,眼中满是幸福与骄傲。
还有那位乔叔,名义上是叔叔,但她言辞间,显然是将其视作父亲。
“难道你爹对你不好啊?”穆岁安摇头晃脑地随口一问。
闻言,蔺聿珩陷入短暂的沉默。
须臾,他轻声道:“父亲已离世整整十五载,幼时的记忆,而今我似乎愈发模糊了……”
“只记得……父亲待人淡漠,却对我温柔有耐心,会手把手教我习字,夜里哄我入睡。”
“然而,皇家规矩森严,教导男丁更是苛刻,父亲因娇惯长子,没少受皇祖母责难。”
“我六岁之时,父亲请命去往水患之地赈灾,却不幸落水,逝世之时年仅二十有八。”
蔺聿珩的声音愈发低沉,提及父亲时的神色,难掩思念与悲伤。
穆岁安瞅着瞅着,忽觉自己有一丝丝心疼,这样的郡王爷,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双手环住蔺聿珩的脖颈,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你不要伤心,我爹就是你爹,以后我让阿爹与乔叔一起疼你!”
凝视着妻子眸中的疼惜之意,蔺聿珩只觉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至全身。
“好啊……待岳父大人入京,我定与他老人家一醉方休,还有乔叔。”
说话间,蔺聿珩微微俯身,在穆岁安眼睛上落下轻柔一吻。
“老人家?”穆岁安眉头微皱,似是对这个称呼略有不满,“阿爹不过三十三岁,何来老字一说!”
“多少?”蔺聿珩面露惊愕之色,“岳父大人竟才三十三岁?”
大雍男子通常在及冠后成亲,父亲状元及第、尚公主时,恰好二十,两年后才有子嗣。
“对呀!“穆岁安嘿嘿一笑,“我出生的时候,阿爹才十七岁。”
“……”蔺聿珩不禁慨叹,“岳父大人当真厉害!如此年轻便有了爱女。”
“那你娘是因何离世的?这些年你是不是很想念岳母?”他随即小心翼翼地询问。
听到这话,穆岁安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阿爹虽说娘是因病去世……但我知道不是……她只是离开我们了,或许有什么苦衷吧。”
说到这里,穆岁安抬头笑了笑,接着道:“我不想她,五岁之前,乔叔细心照顾我,就像阿娘一样,后来柳姨也待我如亲女。”
“柳姨喜欢阿爹,可惜阿爹那榆木脑袋不开窍……”
此时,穆岁安完全卸下心防,整个人窝在蔺聿珩的怀里,向他讲述着长辈们的趣事。
向来寡言少语的蔺聿珩,也不时说起自己与父亲的些许往事。
这对新婚夫妇,一个自幼失母,一个早年丧父,一时之间,仿若有说不尽的话语……
直至抵达繁华喧嚣的集市,蔺聿珩牵着穆岁安手,自马车上下来。
“为何偏偏让我戴这帷帽?好多姑娘都没戴啊!”穆岁安小声抱怨道。
“夫人姿容绝色,自是不同。”蔺聿珩回答得言简意赅。
“……”穆岁安无言以对,对这帷帽似乎也不太抵触了。
“这是首饰铺?”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金灿灿的匾额。
珍宝阁——这三个大字不难认得。
“嗯……”蔺聿珩牵着她入内,“我见你平日仅用一支玉簪,我库房那些皆是宫内赏赐,过于繁琐华丽,你不喜佩戴倒也正常。”
此外,他曾听同僚所言,他们取悦妻子的方式,便是购置衣裙首饰。
掌柜见蔺聿珩前来,赶忙快步躬身迎上前,殷勤道:“原是临安郡王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天啊!真是临安郡王,他竟然也会出门闲逛!”
“可不是嘛!话说临安郡王身边的姑娘是谁啊?”
“这还用问!定是韩姑娘,除了广平侯府嫡女,还有谁能得临安郡王亲自陪同上街!”
因掌柜的一声高呼,四周霎时响起了阵阵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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