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李嬷嬷之言,韩令仪在惊慌失措之下,猛地坐起身,紧紧抓住昭阳长公主的胳膊。
“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韩令仪的手背,随即看向李嬷嬷。
“怎会如此?何人泄露出去的?”
李嬷嬷立刻回禀:“昨夜似乎有一个乞儿,恰在那街道幽暗拐角处,亲眼目睹此事。”
广平侯府最为奢华的马车,着实不难辨认,此乃韩姑娘的座驾……
“长公主,这可如何是好?”韩令仪的声音微微发颤。
这些年来,她事事谨慎,才博得如今这温婉淑德之贤名。
倘若此事被大肆宣扬,即便她并未遭受采花贼的侵害,清白尚在,恐怕也于事无补。
毕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放心,本宫已有主意……”昭阳长公主道,“本宫会传话出去,昨日你伴于本宫身侧,侯府马车先行离开,谁敢质疑本宫!”
纵然堵不住悠悠众口,但只要无人敢在明面上提及此事即可。
“长公主……”韩令仪强忍着脸部与唇上伤痛,轻声泣诉,“若是昨夜,聿哥哥与陆师兄一同送我回府,定然不会发生此事!”
“偏生如此凑巧,郡王妃在酒楼宴请晋王殿下……末了还支走聿哥哥……”
控诉之际,韩令仪以手掩面,泣不成声,其声中饱含悲痛,似还夹杂着些许愤恨。
听到这番话,昭阳长公主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自己母后之言——
韩家姑娘心大,已看不上区区临安郡王妃,目光正直指晋王妃,甚至母仪天下之位。
只可惜,宸贵妃乃千年狐狸,断不会瞧上此等女子。
至于她与宴安,不过是韩令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令仪,你既知出府晚归,为何不多带护卫?这可不像你……”昭阳长公主忽而发问。
闻言,韩令仪心中一紧,旋即泣声解释:“近日父亲遭陛下斥责,叮嘱府中众人行事须低调,尤其出行时,不得讲究排场。”
言罢,她抬手轻拭泪水,因触碰到脸上淤肿,不禁轻声呼痛。
见状,昭阳长公主若有所思,并未出言宽慰,而是垂眸凝视着自己鲜艳夺目的寇丹。
见其如此,韩令仪心下不安,只得轻声道:“长公主,我并非是对郡王妃不敬,只是觉得这般私见外男,有损聿哥哥颜面。”
昭阳长公主亲自前来探望,且面上的担忧与疼惜,绝非虚情假意。
然而,为何闻听这些话语,她却不似往日那般,随之斥责穆岁安……
“令仪,这段时间你安心养伤,尤其是脸上……京中宴会繁多,你若长时间不露面,恐怕会滋生更多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言罢,昭阳长公主径自起身,未再看韩令仪一眼,便转身离去。
她对令仪的宠爱,一源于其母当年的救命之恩,二则因这孩子性情温婉,才情出众。
最为重要的是——她将对未出世女儿的那份思念,寄托在令仪身上。
然而,近日令仪种种行径,愈发像后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女子。
偏偏她的女儿,最是不应如此……
那个孩子应如驸马那般,具超尘脱俗之姿;亦可肖似她……脾性纵是再骄横也无妨。
昭阳长公主蓦然想起了穆岁安——
若这小土匪能多读点书,对琴棋书画略懂一二,言行举止再高雅些,倒有几分神似。
其实,穆岁安尚未满十六岁,此时好生教导,或许也不算太迟……
因昭阳长公主之突发奇想,穆岁安迎来了入京后的“最重刑罚”——
读书习字、练琴弈棋!
于是,当日午后,昭阳长公主携数位女夫子,兴师动众地前去望舒院。
然而此时,穆岁安与乔棠正在院中切磋武艺,二人手持木棍,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眼见乔棠渐落下风,穆岁安遂将一旁观战的青杉,一脚踹入战局。
以一敌二,穆岁安愈发兴奋,手中力道不自觉加重,全力以赴。
不多时,青杉胸口正中一脚,当即头晕目眩,倒飞而出,落入花园之中。
紧接着,乔棠亦败下阵来,只是她落地之时,却被穆岁安揪住衣领,二人稳稳落地。
“哈哈哈哈哈——”
穆岁安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若是身后有尾巴,恐怕早已翘上了天。
她拍着胸口,满脸得意道:“你们可还服气?高手就是高手,就算偷懒几日又有何妨!”
“岁岁最棒!天下第一厉害!”乔棠一如既往地捧场。
穆岁安眉头一挑,一把将她搂在自个怀里,笑嘻嘻道:“棠棠第二厉害!”
一时之间,唯有青杉一个人受伤的世界终于达成了。
“夫人好功夫!属下自愧不如!”他心服口服地拱手行礼。
“属下斗胆一问,不知夫人的武功师从何人?”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亦正亦邪、时快时慢……招式粗犷中又夹杂着细腻,好似一锅乱炖,令人应接不暇。
果不其然,穆岁安笑道:“我没啥固定师父,反正只要会武功的人,都会指导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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