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卫二曾与我提过……只不过当时他是以开玩笑的口吻……”
须臾之后,乔棠回过神来,一边用井水洗手,一边小声对穆岁安说道。
“卫二的原话是这样——宴安有穆将军为岳父,棠棠,不如我娶你?这样乔军师就是我岳父了!”
“然后他犹豫一下,说他母亲恐怕不会同意,要不然让我先做妾……”
说罢,乔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双手在衣裳上随意擦了一下。
听到这话,穆岁安气极反笑,她右手叉着腰,在廊下来回踱步。
“我刀呢?”
“断月刀至今还未饮血,今个我要用卫二的鲜血来养刀!”
“夫人,你且冷静一下!”眼见妻子真要去取刀,蔺聿珩赶忙上前拦阻。
“卫二绝非是故意羞辱乔棠,他或许有心娶之,只是碍于门第之观,才会出此下策!”
蔺聿珩自身后紧紧抱住妻子,绞尽脑汁地为自己的挚友寻找借口。
其实此话应是事实……卫国公夫人虽通情达理,但出自太原王氏,门第之观根深蒂固。
况且,仲渊的长嫂亦是毓出名门的世家千金,可谓是珠玉在前……
“呵呵呵——”
听闻蔺聿珩的说辞,穆岁安不禁发出连连冷笑,而后搂过乔棠,二人齐齐坐于摇椅上。
“也是……长公主曾说过,要不是皇帝赐婚,凭我的出身,连给你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这些贵人多高贵啊!娶土匪为妻岂不是贻笑大方,对不住祖宗!”
说完,穆岁安狠狠瞪一眼蔺聿珩。
“……”蔺聿珩顿觉委屈,这一遭他可真是受到了仲渊的牵连。
“岁岁……”乔棠无所谓道,“我又不是很喜欢卫二,所以他说这话,我都没敢告诉你。”
“宁做贫人妻,不做富家妾!我爹曾经教过,我自然不会忘记!”
“再说了,卫二根本就是为了爹才想娶我的!他和柳岸一个德行,整日惦记人家爹!”
此时此刻,乔棠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卫明赫狠狠地揍上一顿!
当时她分明都拒绝了,那混账怎么还让郡王爷来问岁岁呢!
穆岁安捏了捏乔棠的脸颊,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不是很喜欢,那就是有一点点喜欢。
“棠棠,卫二也就那样!咱以后找个更好的,我瞧着秦王就……”
穆岁安话语突然止住,而后忍不住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国公府的二公子都高攀不上,她怎么敢奢想那中宫嫡子的啊!
况且,秦王与郑华英,那可是堪比金童玉女!听闻二人自幼相识,是真正的青梅竹马。
“哈哈哈……”见状,乔棠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除非有朝一日,秦王舍弃身份,做个庄稼汉,那或许还有一丝丝可能。
“郡王爷!”穆岁安发了话,“你转告卫二,以后再敢动这种念头,我打断他的狗腿!”
“……”蔺聿珩颔首应道,“遵命。”
妻子虽出身匪窝,但岳父大人毕竟有官职在身,且身负镇守东境重任。
女凭父贵,如今自然无人再敢于明面上质疑妻子的出身。
乔棠之父——乔军师,虽传闻此人智谋无双,然其现今只是白衣之身。
至于秦王……即便体弱多病,那也是大雍皇室唯一的中宫嫡子……
与此同时,皇宫大内,长乐宫中。
穆岁安奢想的姐夫——秦王,正在向皇后请安。
“你昨日回宫甚晚,听闻是与宴安共进晚膳了?”皇后轻声问道。
“嗯……”秦王微微颔首,“昨日儿臣游湖之际,恰遇表嫂被人刺杀,遂命暗卫出手相救。”
“之后表哥前来,便相邀儿臣前往附近乔府一聚,且在那里用了晚膳。”
秦王自然是据实回答,毕竟母后耳聪目明,任何事都瞒不过她老人家。
皇后轻笑一声,道:“昨日你回宫时的精神状态,当真是令我惊诧,亦是满怀欣慰。”
这个孩子因受病痛折磨,自幼便是死气沉沉,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
昨日天色已晚,她瞧见儿子时,他的眼中泛着光彩,且面有血色,仿若服用灵丹妙药。
正因如此,她寻来暗卫打探,方知昨日种种事宜,包括儿子在除草……
“怀锦,秦王府早已修缮好,你若在宫中拘束,可随时出宫居住。”皇后微笑道。
依照惯例,皇子年满十六,便应出宫立府,这孩子因身体之故,一直居于皇宫之中。
“母后命人在王府内……为你专门开辟一方菜地……如何?”她随即提议。
只要能让儿子心生欢喜,莫说一方小小菜地,便是摘星台,她亦可筹建。
“……”秦王苍白的脸色,因羞赧而微微泛红,“母后,不必如此,儿臣不喜在王府种菜。”
“儿臣只是喜欢那种烟火气息,而非种菜……往后有空,儿臣常去寻表哥相聚即可。”
况且,倘若他在王府种地,父皇与皇祖母定然会责备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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