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小妹妹好可怜,不如让她在这里用顿饭?去厨房吃就行……”
乔棠伸手轻轻揽着小姑娘,转头看向穆岁安,提出自己的建议。
秦王与郡王爷皆在此用膳,她自然不会让不相干之人同席而食。
只是看见这小姑娘,她不禁想起自己被救回飞云寨前的那段艰难时光。
双亲早逝,孤苦伶仃,只能在街头行乞为生,饥寒交迫尚且不论,还时常遭受毒打。
“小妹妹……”穆岁安微微一笑,“这里离集市不近,地处偏远,你一人是如何寻来的?”
此言一出,乔棠如梦初醒,当即将小姑娘放开,继而起身后退两步。
对啊!她没有告知住处!请问这小姑娘究竟是如何精准地找来这里?
就连蔺聿珩与秦王,也瞬间收起那一丝恻隐之心,目光充满了审视。
然而,小姑娘未见丝毫慌乱,哭着解释道:“我是问那位卖野鸡的大叔,才知道的。”
闻言,乔棠一拍额头,赶忙向穆岁安解释:“岁岁,有位猎户时常猎来新鲜的野味,所以我让他以后有鲜货就直接送上门!”
那位猎户一直在街头卖货,小姑娘见到实在是不足为奇。
这段时间岁岁在养伤,她不便再去城外打猎,可岁岁偏好这一口,她只得去集市买。
穆岁安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两位姐姐!”小姑娘突然跪地,不停地磕头,“我会洒扫洗衣,还可以煮饭做菜,求姐姐收留!我不想被那些人卖入青楼!”
她的额头很快红肿起来,声音更是因哭泣而渐渐变得嘶哑。
一个年仅八九岁的柔弱女童,纵然留在乔府,也不过是添一双碗筷之事。
乔棠将小姑娘扶起来,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伤势,且认真观其手心,似在查探真假。
“岁岁,伤势为真,双手皲裂,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闻听乔棠所言,穆岁安起身行至小姑娘跟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面容。
“淤青红肿确实为真,只是未免有些过于巧合,每一拳脚都避开要害。”
“小妹妹,乔府不会留你,我会让人送你去专门照顾孤儿之地,至少不必忍饥受冻。”
说完,穆岁安松开手,转头向一旁的青杉递去一个眼神。
青杉颔首领命,当即便上前请小姑娘离开,可她却执意不肯走,反而再次跪下磕头。
“姐姐,求求你们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一天可以只吃一顿饭,不停地干活……”
“啊——”
小姑娘话未说完,只见穆岁安猛然抽出青杉的佩剑,直直抵在她的眉心。
“小妹妹,你太心急了!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即离开乔府,二是留下你的性命!”
此时的穆岁安,再不复之前巧笑嫣然之态,而是杀气凛凛。
“你确实很可怜……我不知是何人让你前来乔府,也不会严刑逼供,你且自行离去吧。”
说罢,穆岁安移开剑尖,青杉则毫不犹豫地将小姑娘“请了出去”。
或许因为受惊过度,小姑娘不仅止住了哭声,甚至连一句求饶之言也无。
“夫人,为何不审问幕后主使?”蔺聿珩有些纳闷,轻声问道。
“我又没有证据,只是对这小姑娘心生些许怀疑罢了。”穆岁安转瞬又恢复了嬉笑。
“况且,肯定问不出来的啦!谁做坏事会派出自己的人啊!”
“无非就是那二人……企图在乔府安插内应,要么下毒,要么栽赃,反正想让我死呗!”
笑吟吟地说完这番话,穆岁安继续坐下用膳,仿若无事发生一般。
“岁岁,都是我妇人之仁,险些上当受骗……”乔棠坐在她身旁,满怀歉意地说道。
方才有一刹那,她是真的想将小姑娘留在身边,当作小妹妹的……
“瞎说什么呢!”穆岁安将一个鸡腿放入她的碗里 ,“你若无动于衷,那就不是棠棠了!”
棠棠心存善念,如同她的刀鞘,可时刻提醒她,收敛内心潜藏的杀意。
其实棠棠不知道的是,当年阿爹将其救回山寨时,早已查清了底细。
棠棠本就姓乔,生父是郓州一名守城士卒,母亲居家织布,二人皆命丧于一场叛乱。
整个飞云寨中,除却乔叔,所有进入寨顶者,无一不是知根知底之人。
“夫人,除了伤势之外,你还觉得何处不对劲?”蔺聿珩虚心求教。
他在大理寺任职,自认清正,但方才并未察觉此人露出什么破绽。
穆岁安笑道:“一个在街头饱受饥饿的孩子,骤然面对山珍海味,竟未本能地露出馋意!”
“然而,她分明很饿,却只一心哀求我们收留,就好像留在乔府,是她的任务一般。”
说实话,穆岁安并无确凿证据,只是这一丝丝疑虑,足以让她将人驱逐。
“看来穆将军……是将表嫂当作未来大当家教养的……”秦王突然发出感慨。
“哎呦!您是怎么知道的呢?”穆岁安饶有兴致地反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