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之际,万籁俱寂,临安郡王府的合安院中。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大战三百回合的穆岁安,此刻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
原因无他,右肩实在是太疼了……
此时,蔺聿珩躺在她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头深深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
这个动作已经保持了许久,且这男人一言不发,显然是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啦?好像从秦王府回来之后就不对劲……究竟出什么事了?”
穆岁安心生疑惑,伸手轻轻扯了一下蔺聿珩的墨发,忍不住开口询问。
闻言,蔺聿珩收紧臂膀,甚至用脑袋顶开轻薄寝衣,将脸亲密无间地贴在她的肚皮上。
这副幼稚的小模样,活脱脱像是一个撒娇耍赖的顽童。
“你干嘛呀……这样好痒的啊!”穆岁安咯咯直笑,伸手揉着他的头发。
“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蔺聿珩一反常态,未与往日一般与之嬉笑玩闹,而是莫名其妙地致歉。
他的声音低沉而艰涩,仿若做了什么对不起妻子的天大错事,以至于如此难以启齿。
“莫非你在外面养女人了?不会还有了外室子吧?”穆岁安脱口而出。
“……”蔺聿珩的惆怅险些被打断。
见他未第一时间否认,穆岁安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扯开,甩至一旁,继而欺身而下。
她跨坐在蔺聿珩的腰间,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没有!”蔺聿珩赶忙否认,“我的身心生生世世只属于你一个人!”
“哦……”穆岁安松开手,顺势趴在他的身上,瞬间又恢复了乖乖的模样。
“那方才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说什么对不住我啊?”她随口一问。
蔺聿珩闻言,伸出左手紧紧揽着她的腰身,让二人的身体亲密相贴,右手则轻抚着她柔顺的乌发。
“今日秦王只是纳妾入府,却以正妻之礼相待……给足了乔棠尊重。”
“然而,你分明是圣旨赐婚、嫁与我为正妻……偏偏遭受如此冷落……”
话语未尽,蔺聿珩心中闷痛,喉咙里甚至几难发出一丝声音。
“……”穆岁安的神色愈发复杂。
“就因为这一点小事情,一整晚你都闷闷不乐的?好像是死了亲……”她顿觉无语。
“再说了,我又不在乎这些……”
“可是夫人……我在乎!”蔺聿珩哑声打断,“你明明这么好,我却让你蒙受天大委屈!”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婚仪竟连人家妾室入府也比不得……”
今日在秦王府,他目睹那二人行拜堂之礼,未觉欣喜,心中只有对妻子的愧疚之情。
“干嘛非要和人家比较啊?”穆岁安轻叹道,“何况还是棠棠这个自家人。”
“我真不在意那些俗礼……等阿爹入京之后,你随我给他磕两个头就行。”
说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这样趴在蔺聿珩的身上闭目入睡了。
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在榻上说些乱七八糟的旧事,郡王爷真是欠揍了!
不过……她听到这些“废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许久之后,蔺聿珩静静凝视着妻子的睡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额上落下温柔一吻。
他怠慢妻子,自然是罪大恶极。
然而,他素来极其信任母亲,故而母亲也难辞其咎……
与此同时,秦王府的婚房之中。
满室红绸点缀,龙凤喜烛高燃,华美的床幔垂落,隔绝榻上的风光。
乔棠侧首看着榻边的秦王,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
“秦王殿下,您往里面躺躺,否则半夜很容易掉下去的。”
自岁岁与郡王爷离开之后,这人先是在浴房待了半个时辰,又坐在小榻上看书良久。
直至子时,他才起身上榻,却紧紧贴在榻边,仿佛生怕她霸王硬上弓。
“嗯……”秦王轻声应道。
他稍稍往里侧挪动些许,身体依旧绷得笔直,双手平放于腹部,目光直直盯着帐顶。
乔棠霎时语塞:“……”
一时之间,正式拜堂行礼的二人皆缄默不语,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棠棠……”良久,秦王终于开口。
“你入秦王府为孺人之事,尚未向你爹禀明,到时候……岳父大人是否会因此气恼?”
按理说,唯有王妃的父亲,才可得他这一声“岳父大人”。
“不会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岁岁同意了,我爹就不会有异议!”乔棠笑着回应。
但凡爹和穆叔不同意,岁岁那一套撒娇耍赖,可谓是百试不爽。
“为何?”秦王纳闷地问道,“岳父大人竟会如此疼爱表嫂?”
“你不知道?”乔棠笑着回应,“我是爹的义女,六岁那年重病,才被穆叔救回山寨。”
“我本就姓乔,穆叔又怕我爹抢他的宝贝闺女,这才让我认义父的。”
闻听此言,秦王微微一怔,此事他之前还真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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