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之后的穆岁安,暂时将蔺聿珩抛之脑后,于含元殿观赏了令人震撼的登基大典。
亲眼见证姜奕承身着龙袍,登上至高无上之位,满朝文武跪地高呼万岁。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做皇帝可真是太威风了!她也想坐上龙椅!
倘若当初先帝将她赐婚皇子,待到皇子登基,她再生下小皇子……最终把皇帝弄死。
嘿嘿嘿!如此一来,她的儿子不就成了皇帝?那她便是皇太后……
直至登基大典结束,承安帝携群臣前去宗庙祭祀,穆岁安依旧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中。
“去歇会儿吧……稍稍用些茶点。”
就在这时,蔺聿珩悄然而来,那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穆岁安的思绪。
“哦……”穆岁安随口应和,“你自个去忙活吧……我一点儿都不累。”
闻言,蔺聿珩不禁垂眸苦笑,今日文武百官皆于烈日下三跪九叩,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承安帝却思虑缜密,为妻子觅一福地,此处既可远观大典,又可安然就座。
“稍后我送你离宫……”
“穆姑娘!”
蔺聿珩话未说完,只见一位女官忽而走上前,对穆岁安的态度毕恭毕敬。
“皇太后请您移步慈安宫一叙……”
这名女官口中的皇太后,自然是指承安帝之生母——宸贵妃。
新帝以仁孝治国,甫一登基便敬奉两宫太后,然郑太后身体抱恙,已前往行宫休养。
故而,如今的宫中,唯有安太后高居慈安宫,宫人直接尊称其为皇太后。
许是了解姜奕承的无耻本性,蔺聿珩瞬间联想到其他方面。
皇太后召见应是一道幌子,真正想要见到妻子之人,想必是承安帝……
思及此,蔺聿珩见妻子正欲跟随女官前去慈安宫,不禁心头一紧,赶忙上前拦阻住。
“你身子疲乏,需得好好歇息……”
低声言语之际,他轻轻拉住穆岁安的衣袖,眼中满是祈求之意。
“我命人去向太后告罪一声,你先行出宫,回府好生休息,可好?”
蔺聿珩深知,如今的太后算是一位明事理之人,且最是不愿承安帝与臣妇纠缠不清。
“……”穆岁安悄然移开目光,不愿见到这男人委屈巴巴的眼神。
“临安郡王,我即将离京,在此之前总需辞别太后,你不必如此担心。”
话落,她轻轻扯出自己的衣袖,遂头也不回地跟随着女官而去。
后日她能否顺利离京,或许还需要这位皇太后的相助,自然得去。
刚行几步,穆岁安察觉到身后有人如影随形,无奈之下,脚步只得稍顿。
她转头提醒:“郡王爷,方才长公主派人来此,请你速去寿安宫,想必是太皇太后……”
言尽于此,她径自登上软轿,宫人们随即抬起轿辇,朝慈安宫方向而去。
蔺聿珩下意识地跟上,但刚行几步又缓缓止住脚步,稍作静默,似向青柏嘱咐什么。
毕竟宫闱重地,他身为外男,未经通传根本难以入内……
穆岁安懒洋洋地坐于轿上,抬眸望向前方那庄严肃穆的红墙绿瓦。
她心中虽对郡王爷略有怨愤,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怜悯之情终究还是占据了主导。
面对神志不清的亲生母亲、弥留之际的祖母,若是换作她,或许早已无暇顾及他人。
即便是自己的挚爱之人,在如此艰难的时刻,恐怕也会暂且放下……
须臾之后,修葺一新的慈安宫内。
死了夫君、儿子登基的宸贵妃,身着紫衣华服,云鬓花颜,全然不似三十有五的太后,倒像二十来岁的佳人。
“穆姑娘,坐下说话吧……”
说话间,太后那好奇的目光,不自觉地瞄向穆岁安的小腹。
“孩子可曾闹腾你?”她一边命嬷嬷奉上清茶,一边微笑着问道。
未等穆岁安回话,太后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色,自问自答:“想来是个贴心的孩子……”
“不似哀家怀皇帝的时候……足足吐了四个月,方才稍稍好转呢。”
在与穆岁安闲谈之时,太后毫无威严之态,仿若一位温柔和善的长辈。
“起初是有些吃不下饭……”穆岁安不好意思地开口,“后来阿爹……恐吓过孩子两回。”
反正不知是否为巧合,自那以后她的食欲明显好转,愈发能吃能睡。
“……”太后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不禁掩唇轻笑,“穆将军……可真真是一位趣人啊!”
言及此处,她忽而从一旁的几案上取来两幅画像,轻放于穆岁安的面前。
“打开瞧瞧……”她柔声说道。
“哦……”穆岁安轻轻点头,继而小心翼翼地将两幅画像相继展开。
画上之人,正是卫芙盈与李莜莜。
“卫芙盈……”太后轻叹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惋惜之意,“论家世,其为卫国公嫡女,且父兄得力,堪为皇后之不二人选。”
“只可惜……其面容略有瑕疵,身子更是伤及根本,此生无法诞育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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