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在历经了一场惊心动魄、天翻地覆的大战后,终于暂时迎来了表面上的安宁。天庭之上,云雾轻柔缭绕,仙气悠悠氤氲,远处的仙乐飘飘渺渺,仿若一幅祥和宁静的画卷。然而,哪吒脚踏风火轮,与敖丙并肩在天庭各处仔细巡视时,那敏锐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日,哪吒如往常一样巡视到南天门,突然,腕间的乾坤圈毫无预兆地发出一阵尖锐蜂鸣,好似被惊扰的凶兽在怒号。他下意识看向乾坤圈,只见内侧竟诡异地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裂纹。哪吒指尖轻轻触碰,一阵针扎般的剧痛瞬间传来,那由三昧真火凝成的器灵正以这种急切的方式发出强烈示警。与此同时,通明殿内,太白金星一袭雪白道袍,手持拂尘,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他那标志性的长长白须,此刻正被紫金钵中翻涌的黑液无情腐蚀。这些黑液,竟是从封神榜滴落的,它们在钵中疯狂地沸腾、翻滚,不断幻化出一幅幅人间炼狱般的惨状:田间,烈日似火,土地干裂,一位瘦弱的老农满脸悲戚,双腿跪地,颤抖的双手捧起一把沙土,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沙土中竟混着婴儿惨白的指骨;洛阳城头,洁白的柳絮如雪般飘落,却诡异的沾血成精,它们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迅速缠上守城将士的眼耳口鼻,将士们拼命挣扎,却好似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越挣扎束缚得越紧;而最让人胆寒的,是东海渔村,一名孕妇正痛苦地躺在地上,她腹中的胎儿额头上竟生出一只竖目,那竖目散发着幽森的光,胎儿正贪婪地啃食着她的内脏。
“第七日了。”敖丙裹挟着北冥的彻骨寒气踏入殿中,他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霜华剑在手,剑尖上的冰晶里,封着一只人面蝗虫。仔细瞧去,那虫翼上的纹路,竟赫然是缩小版的城隍印。“三十六郡的城隍官印,全变成了这种邪物。”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若寒夜中的冰棱,字字透着寒意。
玉帝高坐于威严的宝座之上,冕旒微微抬起,那象征着天地秩序的封神榜在他的示意下,缓缓应声展开三丈。哪吒与敖丙站在下方,不经意间抬眼,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只见封神榜上,黄天化的名讳正被张奎的姓氏一点点凶狠蚕食,雷震子的雷纹竟诡异钻进了闻仲的符咒之中。而在绢帛的边缘,更为惊悚的一幕闯入他们的眼帘。“我们的名字!”敖丙忍不住惊呼出声,他手中剑柄上的龙睛突然渗出血来,好似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哀鸣。只见“哪吒”“敖丙”四字被血色锁链紧紧缠绕,每节锁链都由森森骷髅拼接而成,那些头骨,分明是当年水淹陈塘关时无辜百姓的亡魂!
见此情景,哪吒心中的愤怒瞬间如火山喷发,熊熊燃烧。他猛地抱拳,单膝跪地,向玉帝请命,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此事必定是黑暗势力在暗中捣鬼,行径如此卑劣,实在令人发指!我愿即刻前往人间,定要将这背后的阴谋查个水落石出,还三界一片安宁!”敖丙也神色肃穆,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愿与哪吒同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不负陛下与三界所托!”玉帝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们,微微点头,沉声道:“速去速回,务必小心行事,这黑暗势力此次动作诡异,恐有更大的阴谋。”
哪吒与敖丙领命后,化作两道璀璨流光,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异象频发的南瞻部洲疾驰而去。抵达后,眼前的衰败景象让他们心中一沉。原本金黄饱满、随风摇曳的麦穗,此刻却肿胀得如同孕妇的肚腹,谷壳表面凸起一张大人面轮廓,仿佛无数张脸在痛苦地扭曲、挣扎,还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甜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让人莫名心慌。敖丙神色冷峻,手中霜华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斩向一根麦穗。然而,就在剑刃触及麦秆的瞬间,竟突兀地凝滞住了。仔细看去,那些看似枯萎的茎秆里,密密麻麻地纠缠着万千带着血肉的发丝,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苦苦哀号、挣扎求生。
“是生魂符。”敖丙面色阴沉,语气中满是愤怒与无奈,剑尖轻轻挑起一缕发丝,末端系着的黄符突然自燃起来,灰烬中,浮现出一个农妇的虚影,她面容悲戚,正发出凄惨的哭嚎。“有人用活人生机喂养邪物,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敖丙紧紧握住拳头,关节泛白,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童声骤然划破这死寂压抑的氛围。只见一个扎着红头绳的女童,赤着双脚,慌慌张张地拼命奔来。她怀中抱着一个陶罐,陶罐中不断溢出沥青状的液体,所过之处,麦穗瞬间化为飞灰,只留下一片焦黑。
哪吒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动混天绫,口中大喊:“混天绫,缚!”那红绫如同一道灵动的蛟龙,瞬间卷住了陶罐。然而,变故突生,罐口猛然窜出一条百足蜈蚣,每节虫甲上都刻着一个“瘟”字,它的复眼中,映出吕岳那狰狞、扭曲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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