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幽冥裂隙

阴风呼啸，黑雾翻涌。

何匪站在悬崖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冥裂隙。暗金色的血液从他掌心滴落，坠入深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果然在这里。"

他眯起眼睛，看到黑雾中若隐若现的青铜桥——那是通往黄泉的唯一路径。

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何匪头也不回地抬手，一把抓住飞射而来的箭矢。箭杆上缠着张字条：【别想甩掉我】

"这丫头......"

他无奈摇头，却听到身后传来清玥气喘吁吁的声音："噬天战尊也会耍赖？说好一起的！"

何匪转身，看到清玥拄着鳞片匕首当拐杖，发髻散乱，道袍下摆沾满泥浆。她锁骨处的黑气又扩散了些，却倔强地昂着头。

"你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知道。"清玥走到悬崖边，探头看了眼，"会死人的地方。"

她突然抓住何匪的衣袖："但我更怕......"

话没说完，幽冥裂隙突然剧烈震动！黑雾翻腾着形成漩涡，一张巨大的鬼脸浮现出来。

"噬天族......"鬼脸发出沙哑的低语，"你竟敢回来......"

何匪将清玥护在身后，暗金纹路瞬间爬满全身："黄泉守门人，让路。"

"桀桀桀......"鬼脸怪笑，"战尊的血肉，可是大补......"

黑雾化作巨手抓来，何匪正要出手，清玥突然从他腋下钻出，将鳞片匕首狠狠掷出！

"滚开！"

匕首刺入鬼脸眉心，爆发出刺目金光。鬼脸发出凄厉惨叫，黑雾瞬间消散大半。

何匪愣住："你什么时候......"

"偷偷用你的鳞片做的。"清玥得意地挑眉，"厉害吧？"

何匪看着那把悬浮在半空、仍在散发金光的匕首，突然笑了："确实......厉害。"

他伸手一招，匕首飞回掌心。原本普通的鳞片此刻布满血色纹路，竟与噬天战纹产生了共鸣。

"走吧。"何匪揽住清玥的腰，"抓紧了。"

两人纵身跃入幽冥裂隙。

2. 黄泉幻境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息，当双脚再次触地时，清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红的花海中。

"彼岸花......"

她弯腰想摘，却被何匪拦住："别碰，会......"

话未说完，四周景象突然扭曲！

花海变成战场，无数噬天族战士正在与金甲神兵厮杀。清玥看到年轻的何匪——不，那时候他还叫别的名字——被三柄神剑贯穿胸膛，暗金色血液染红大地。

"这是......"

"我的记忆。"何匪声音沙哑，"彼岸花会唤醒亡者最痛苦的回忆。"

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神庭大殿。十二根青铜柱上绑着噬天族俘虏，神王们正在用秘法抽离他们的血脉。柱下堆积的尸骨形成小山，最顶端是个银发少女......

"别看！"

何匪捂住清玥的眼睛，但已经晚了。她浑身发抖："那个女孩......"

"我妹妹。"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最后时刻，她选择自爆神魂，没让他们得逞。"

清玥突然转身抱住何匪，把脸埋在他胸口。何匪僵住，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浸透衣襟。

"哭什么。"

"替你哭。"清玥闷闷地说，"你肯定从来没哭过。"

何匪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吧，黄泉水就在前面。"

3. 守泉人

血月当空，青铜桥尽头是口古井。

井边坐着个白发老妪，正在纺纱。线轴转动间，无数亡魂在纱线中哀嚎。

"孟婆。"何匪停下脚步，"我来取一瓢水。"

老妪头也不抬："噬天族不入轮回，要黄泉水何用？"

"救人。"

纺车声停了。孟婆浑浊的眼睛看向清玥："混沌容器？"她突然咧嘴笑了，"有意思......战尊要救仇敌的棋子？"

何匪的羽翼微微张开："给，还是不给？"

"老规矩。"孟婆指向井台边的石碗，"喝下这碗汤，回答三个问题。答对了，水任取。答错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清玥："留下她。"

清玥刚要反对，何匪已经端起石碗一饮而尽。

"问。"

孟婆的纺车又开始转动："第一问，噬天族因何而亡？"

"傲慢。"何匪不假思索，"我们以为力量就是一切。"

"第二问，混沌因何而生？"

"恐惧。"他冷笑，"神庭害怕无法掌控的力量。"

纺线突然绷紧。孟婆眯起眼："最后一问......"

她指向清玥："若救她需你性命，换是不换？"

清玥猛地抓住何匪的手臂："不要答！我们走！"

何匪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换。"

"哗啦——"

纺线尽断，孟婆叹息着让开道路："取水吧。"

清玥却站在原地不动："你答应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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