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了什么？"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卡莱尔强忍剧痛，仅剩的右手颤抖着按在血流如注的左肩断口处，治愈魔法光芒在伤口上流转。随着魔力的涌动，狰狞的伤口逐渐止血，结痂，但那条本该存在的手臂，却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他缓缓转头，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笔直地延伸至地平线的尽头。裂痕两侧的土地呈现出诡异的镜面状，就像空间本身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力量整齐地切开。

还好...

卡莱尔的目光扫向远处。库珥修已经带着幸存的士兵们撤退到了远处，除了自己以外没有更多的牺牲。这个认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他下意识想要活动已经不存在的左手手指，作为骑士，失去惯用手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卡莱尔用力摇头，将杂念强行压下。他深吸一口气，用右手拾起掉落的长剑。剑尖依旧稳稳地指向那个白色的恶魔。

"我说啊。”

雷古勒斯又开口了。

"你还要妨碍我消灭车队的权利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残废骑士而已！"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明明我都大发慈悲地放过你了，你居然还敢用剑指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世界上最完美，最善良，最高洁的存在啊！”

她越说越激动。

"那些低贱的士兵们居然敢用龙车撞我！他们侵犯了我'不被冒犯的权利'！按照世界的法则，我完全有权利把他们全部抹消掉！而你！你这个不懂感恩的骑士！不仅不感谢我手下留情，还要阻止我行使正当权利！"

雷古勒斯扭曲的言论让卡莱尔一阵反胃。眼前这个自称"完美"的存在，其思维逻辑比最肮脏的下水道还要污浊。但更令他心惊的是，那记足以撕裂空间的斩击过后，对方竟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像是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不过是随手拂去一粒尘埃。

所有的攻击都无效...

他凝视着剑刃上逐渐暗淡的魔力光辉，回忆着方才每一次进攻被化解的瞬间。攻击在触及雷古勒斯前都会诡异地停滞，就像有堵无形的绝对之墙守护着她全身。

再来一次。

卡莱尔右手长剑迸发出刺目白光。魔力洪流顺着剑身奔涌，将沿途的空气都电离出焦糊味。

"啪。"

又在雷古勒斯眼前一尺处碎成光屑。

雷古勒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说啊，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吧！你到底是在哪个贫民窟的臭水沟里接受的家教啊？难道你父母没教过打断别人说话是最下等的行为吗？该不会你根本没有父母吧？”

"看看这个世界。"她指着满地尸骸，"到处都是像你这样粗鲁无礼的野蛮人！明明我这么完美！这么善良！这么宽容！却要忍受你们这些低等人一次又一次的冒犯！"

"我明明只是想安静地行使'消灭冒犯者'的小小权利而已，这么简单，这么合理，可你这个无礼的男人！仗着我对你有一丝丝好感就为所欲为，你知道每天被你们这些低等生物觊觎有多辛苦吗？”

卡莱尔的剑尖依旧直指雷古勒斯。"不，你本身的存在都是在玷污'人性'这个词。"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雷古勒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但那双金色的瞳孔却危险地收缩起来。

"你再说一遍？"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扭曲的微笑，“我好像没听清楚呢。"

卡莱尔毫不退缩地重复。"我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人性的亵渎。"

雷古勒斯精致的面容瞬间扭曲。

"你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吗？！"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这种毫无逻辑的污蔑究竟是从你大脑的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

她猛地张开双臂。

"看看这个世界！睁开你那可悲的眼睛好好看看！能够代表人性的光辉，除了完美的我之外还能有谁？！”

"你连这么简单的判断都做不出来吗？！给我去死吧！！”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猛地一挥手臂。

"轰隆隆！！！"

整片大地如同暴怒的巨兽般翻涌而起。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岩石在无形的力量下扭曲变形。卡莱尔猛然飞出攻击的范围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仓皇回头，只见数公里外的山峰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崩塌！巨大的山体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碾成齑粉，在天空中形成遮天蔽日的尘埃云。

"怎么还不去死啊！"雷古勒斯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竟然让我这种老好人生气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明白自己有多卑贱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侵犯权利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你竟然！竟然让我露出这种失态！"雷古勒斯的手指指着卡莱尔

"如果你还有作为智慧生物的最后一点良知...就赶紧去死啊！”

卡莱尔凝视着暴怒的雷古勒斯，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扭曲的杀意，她的愤怒已经让整片大地沦为她的玩具。他明白，逃是没用的。

即使库珥修已经撤出数公里外，以强欲司教那撕裂空间的能力，追上并碾碎他们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更何况，还有【暴食】莱伊在一旁虎视眈眈。

必须在这里拖住他们……但该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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