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36。
顾十七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树枝刮擦玻璃的声响。窗帘紧闭,但缝隙里透进一丝惨白的月光,在地板上画出一道细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单,掌心渗出冷汗。
规则第九条:你的床底下不应该有任何东西。如果发现物品,不要用手去拿,用晾衣杆推到视线外并忘记这件事。
这条规则,他从未违反过。
但今晚,他必须打破它。
表姐留下的纸条上,用颤抖的笔迹写着:
"规则有真有假。第九条是'它'设下的陷阱。床底下的东西……能帮你。"
顾十七深吸一口气,缓缓翻身,趴在床沿。
地板冰凉,他的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沉重。
他慢慢低下头,看向床底——
黑暗。
纯粹的黑暗,像一潭死水,吞噬了所有光线。
顾十七屏住呼吸,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刺眼的白光刺破黑暗,照向床底——
一个木盒。
陈旧、斑驳,表面刻着古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顾十七的心脏狠狠一跳。
规则说不能碰。
但表姐说必须碰。
他咬紧牙关,手指悬在半空,犹豫了一秒,最终——
他伸手抓住了木盒。
——世界骤然扭曲。
床消失了。
房间消失了。
顾十七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两侧墙壁上挂满了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照出他的身影——但那些"他",表情各异。
有的在笑,嘴角咧到耳根。
有的在哭,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有的面无表情,眼睛却是两颗血红的纽扣。
"欢迎。"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顾十七猛地转身——
表姐站在那里。
但又不是表姐。
她的左眼依然是纽扣,右眼却变成了一个漆黑的空洞,皮肤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我等你很久了。"
顾十七的喉咙发紧:"表姐?你……还活着?"
"活着?"她歪了歪头,纽扣眼睛反射着冰冷的光,"不,十七,我早就死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左眼,纽扣微微转动:"我只是……被困在这里。'它'需要三颗眼睛才能完全控制这个家,你父母的,和我的。"
顾十七的心脏狠狠一沉:"那这个盒子……"
"是'它'的弱点。"表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听着,十七,'它'害怕镜子,因为镜子能照出它的真实形态。这个盒子里……装着一面镜子。"
顾十七低头看向手中的木盒,触感冰冷,像是握住了一块寒冰。
"但你必须小心。"表姐的声音渐渐扭曲,"'它'会阻止你……"
她的身体突然抽搐,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黑线在挣扎。
"快走!"她的声音变成了尖叫,"它发现你了!"
顾十七还没来得及反应,走廊的镜子突然全部碎裂,玻璃碎片如雨般飞溅,每一片碎片里都映照出红衣女人的脸,狞笑着朝他扑来——
"不遵守规则的孩子……要受惩罚!"
顾十七猛地闭上眼,死死抱住木盒——
砰!
他重重摔回自己的床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木盒仍在他手中。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顾十七知道,不是。
他颤抖着手指,缓缓打开木盒——
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镜面浑浊,像是蒙着一层雾气,但当他用手指擦过时,雾气散去,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
而是一团扭曲的黑影,蜷缩在镜子深处,缓缓抬头,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找到你了。"镜子里的黑影轻声说。
顾十七的呼吸停滞。
这才是"它"的真实形态。
突然,床底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顾十七猛地低头——
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伸出,抓住了他的脚踝。
"抓到你了。"红衣女人的声音从床底传来,带着扭曲的笑意,"不乖的孩子……"
顾十七的瞳孔收缩,但他没有挣扎,而是猛地举起铜镜,对准床底——
"看看你自己!"
镜面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红衣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抓住顾十七的手瞬间松开,像是被烫伤一般缩回床底。
铜镜里的黑影疯狂扭动,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顾十七没有犹豫,抓起铜镜冲向卫生间,将它对准了那面大镜子——
两镜相对。
无限反射。
镜中的黑影被无数个镜像困住,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尖叫,随后——
啪!
铜镜碎裂。
卫生间的镜子也同时龟裂,蛛网般的裂痕中央,一滴黑血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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