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熟悉的华夏语打断商均的叫喊。
一个脸上几乎被眼睛图案占满的男人从后方走出。
不同于他同伴们极为原始的打扮,这人身上的长袍做工精细,其上一圈圈挂着各类骨头磨成的饰品。
耳朵和别的“野人”一样打了耳洞,只是没那么大。
这让眼男看上去不是过分的“原始”。
眼男迈步上前,用石矛拨出篝火中的股骨,看到其上裂纹不显,皱了下眉头。
股骨烧制后裂纹很少,是竖亥有意为之,
他和商均都不懂如何解读甲骨占卜,贸然钻孔烧制,只怕会影响尧的“计划”。
不如就这样直接扔入火中,交给尧自行解读。
眼男盯着股骨,摇头道:“错字连篇,格式不对,写的地方也不对。”
竖亥白了一眼商均,心里暗暗道:“原来你也是个半吊子。”
随后他看着商均,轻蔑道:“你唱的跳的都是什么玩意,这样怕是鬼神会降罪于你!”
早就起疑的竖亥终于辨认出声音的主人,大声喊道:“藜!你还活着!”
“桀桀桀桀桀。”眼男,应该是姬藜放声大笑。
“竖亥,你总算落到我手上了。”
“我被你害的好苦啊。”姬藜委屈的说着,眼里竟然泛出泪花。
竖亥环顾四周,四周的“野人”打扮简陋,穿着原始,身材瘦弱矮小,明显是过的较为艰难的族群。
他们的武器也十分简陋,弓箭由树枝和细麻绳制作,石矛的杆都是歪的,十来个人只有三人挂着石斧。
不过他们的弓弦只是虚拉,石矛也没有贴在竖亥身上。
竖亥见状歪嘴一笑,对着姬藜说:“你想干嘛?”
姬藜摇头叹道:“自然是把我受的苦让你也......”
竖亥一拳轰出,又蹲下身体一个扫堂腿,身边三人顷刻倒地。
随后他弹跳起身,两拳击倒商均身后的“野人”,并趁机拔出自己的青铜矛,横在姬藜脖颈边。
姬藜很光棍的直接跪地,眼泪扑扑的流下。
竖亥望着倒在地上呻吟的五人,又看看不远处惊叫的其余“野人”,对姬藜笑道:
“别哭,你刚才笑的很经典,再来一遍。”
不久前,因为过于沉迷唱跳,竖亥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直到他听见兽皮靴踩在草地上的声音。
不过这些人似乎并无恶意,他们只是将武器对着竖亥,没有展示出很强的攻击性,
甚至还被商均精妙的歌舞吸引,为其喝彩。
竖亥腰间挂着铁剑,胸中暗藏青铜小刀,方才完全可以杀死他们,
但冤家宜解不宜结。
竖亥只是让他们暂时倒地,顺手调教一下有些飘了的姬藜,毕竟他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看着姬藜抽动的嘴角,竖亥耍了一个枪花,将青铜矛插入地面,随后半蹲扶起姬藜:
“藜,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段时间一定苦了你吧。”
姬藜听到这话,伏在地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见竖亥的语气和态度友善起来,周围的“野人”也放下武器前来,将倒在地上还没缓过来的同伴扶起。
众人扎好营地,借着璀璨星空,说起自己的经历。
姬藜脸上的眼睛图案已经被冲掉一些,露出三道自额头横贯至嘴角的恐怖伤痕。
“这是狼挠的?”竖亥仔细观察过伤口,问道。
姬藜点头:“我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
“那日我迎着风雪跑出很远,在山里遇到两头狼,被他们抓伤脸,好在两头畜生并不饿,只是在戏耍我。”
“我懂些草药,采了些伤药敷在伤口上,可惜最后还是长歪了。”
竖亥细细看去,果然,姬藜的左脸伤口没长好,不但有些扭曲,似乎还失去了做表情的能力。
“之后我不慎闯入莽莽群山,在里面转悠了大半个月,直到被他们救下。”
“对了,介绍一下,他们是来自大巴山以南、巫咸山以西的巴人。”姬藜站起身,指着那些巴人说道。
附近篝火边的巴人也友善的向竖亥打招呼,其语言和中原华夏语言极为相似。
竖亥分辨了一会姬藜话中的“大巴山”与“巫咸山”的方位,才在心中大呼:“四川盆地!他们会是古蜀人的前身之一吗?”
竖亥知道,三星堆遗址大致分为四期,虽人种大致相同,但来源和文化风格各有差异。
三星堆遗址一期时间很早,公元前2800-2000年,人群主要是来自西北的华夏人和羌人。
一期很原始,连城墙都没有。
还有公元前2500-1700年的宝墩文化,距离三星堆一期不远,人群主要来自黄河中下游,和竖亥是老乡,也有一些羌人和西南土着在里面。
宝墩文化种植水稻较多,陶器也更为精致,还有完善的城墙和城市划分。
随后古蜀地的王朝在商灭夏,周灭商事件后,两次受到中原和三苗来的流民影响,呈现出不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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