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在黑风寨上空。
林好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字的纸条,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是他通过下河套村的关系,花了几块“强力去污块”从一个伪军小队长那里换来的情报——鬼子要大扫荡了!而且这次带队的是个叫渡边麻了的中佐,兵力至少是上次的三倍,还他娘的可能有炮!
“他奶奶的,这是要赶尽杀绝啊!”王大彪看完纸条,眼睛都红了,一拳砸在旁边的土墙上,震得灰土簌簌直掉,“大帅!跟他们拼了!俺带弟兄们冲下山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旁边的李墨涵也是脸色煞白,捻着胡须的手抖个不停:“敌众我寡,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啊,大帅!须得,须得从长计议!”
林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拼?拿什么拼?就靠这百十号刚放下锄头的土匪和流民,还有那几杆老掉牙的枪和刚捣鼓出来的土炸弹?开什么国际玩笑!
“硬拼是找死。”林好斩钉截铁地说道,目光扫过众人焦急或愤怒的脸,“咱们不能跟鬼子硬碰硬。”
“那咋办?等死吗?”一个刚提拔起来的小头目黄嘉琪急道,他原本是江苏富商之子,全家死在鬼子手里,对日寇恨之入骨。
“不。”林好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又指了指周围连绵的山林,“咱们有这个。”
他脑子里【万物皆可盘】的状态再次被强烈的求生欲激活,那些模糊的、关于地道战、麻雀战的电影片段和纪录片画面开始闪现。
“咱们跟他们玩捉迷藏!”林好眼神闪烁,“挖地道!挖藏身洞!把整个黑风山都挖空!他们大部队来了,咱们就钻地底下,钻林子里!他们人少了,咱们就钻出来,打他一家伙了就跑!让他们找不着,打不着,急死他们!”
“挖地道?”王大彪愣住了,这法子他听都没听过。
墨涵却眼睛一亮,抚掌道:“妙啊!大帅此计,深合兵法之精髓!将地利之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此乃‘掘地为营,藏兵于野’的上策!”
“对!就是这个意思!”林好赶紧点头,心里吐槽:这老先生真能捧哏。“彪哥,这事儿交给你!发动所有人,土匪、流民、家属,只要能拿得动锄头的,都给老子挖!沿着山壁,靠着树根,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挖!要快!要隐蔽!”
“是!大帅!”王大彪虽然还是觉得有点玄乎,但大帅的命令必须执行,他立刻领命,转身就去组织人手。
一时间,整个黑风寨都动了起来。
白天训练,晚上挖洞。
新加入的流民们虽然害怕,但为了活命,也为了保护刚刚分到手里、能让他们吃饱饭的土地,都咬着牙加入了挖掘大军。
简陋的铁锹、锄头甚至削尖的木棍都用上了,在山林间、破庙后、甚至一些隐蔽的土坡下,一个个不起眼的洞口被悄悄挖开,再用树枝杂草小心翼翼地伪装起来。
地道不需要多复杂,能藏人、能简单相连、有几个隐蔽的射击孔和出入口就行。
林好还从仓库里翻出一些上次缴获的破损铁片、钢盔,让铁匠敲敲打打,给几个关键洞口做了简易的加固。
同时,他又拿出几杆锈蚀的土猎枪和削尖的竹竿,分发给一些胆子大、脑子灵光的流民家属,主要是女人和半大孩子。
“鬼子来了,你们就躲起来,找机会用这些东西袭扰他们,放冷枪,扔石头,弄出点动静就行,千万别硬拼!最重要的是,发现敌人动向,立刻通过咱们约定的暗号传递消息!”林好严肃地交代。
全民皆兵!一张以黑风寨为中心,依托山林地貌和秘密坑道的防御网,正在飞速成型。
几天后,山下的动静越来越大。
东岛军和伪军组成的“扫荡”大队,如同乌云压境般开进了黑风山地区。
领头的正是那个在地图上反复研究黑风寨地形,脸上带着新添疤痕的渡边麻了中佐。
“给我搜!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务必找到林好的主力,彻底剿灭!”渡边麻了骑在马上,挥舞着马鞭,语气冰冷。
东岛伪军兵分几路,拉开散兵线,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山上推进。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预想中的激烈抵抗没有出现,只有空荡荡的山林和偶尔几声鸟叫。
“报告中佐!前方的山寨是空的!”
“报告!侧翼搜索队发现几处挖掘痕迹,但没有人影!”
消息不断汇总到渡边麻了这里,他皱紧了眉头。空的?难道土匪提前跑了?不可能!他的情报显示,黑风寨最近人口大增,囤积了不少粮食,不可能轻易放弃。
就在东岛伪军放松警惕,开始安营扎寨或者分散搜索时,麻烦来了。
“砰!”
一声冷枪,队伍后面的一个伪军应声倒地。枪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没人看清!
“咻——啪!”
一块人头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砸伤了一个东岛军士兵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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