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站在一处隐蔽的山崖边,寒风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山下的封锁线如同铁箍,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那是王大彪他们带的破袭小队又在搞事。
这些日子,根据地里的人心确实活络了不少。
“黑风牌”手榴弹的闷响和“燎原一式”的炸膛般巨响,成了大家伙儿最安心的背景音。
破袭小队时不时传回来的小捷报,更是让沉闷的气氛有了些许亮色。
但冷雨看得清楚,这些袭扰,更像是蚊子叮咬,能让小鬼子烦躁,却伤不了筋骨。
那些真正可恨的、双手沾满鲜血的东岛军军官、铁杆汉奸、狗仗人势的翻译,依然活得好好的,继续作威作福。
破袭小队人多,目标大,很难靠近那些戒备森严的高价值目标。
必须有更精准、更致命的手段。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逐渐成型。
她转身,快步走向破庙改建的大堂。
大堂里,林好正对着地图发愁,王大彪在旁边擦着枪,李墨涵捧着本破书念念有词,陈博文则在一旁捣鼓着几个零件。
冷雨走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大帅。
”
林好看向她,见她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刀,不由问道:“怎么了?外面有情况?”
冷雨摇摇头,直接切入主题:“大帅,破袭战虽能骚扰疲惫敌人,但杀伤有限,尤其是对敌人的头目。
”
她顿了顿,声音清冷而坚定:“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我想组建一支小队,专门猎杀敌人的指挥官、特务和铁杆汉奸,打掉他们的眼睛和爪牙。
”
大堂里安静下来。
王大彪停下擦枪的手,皱眉道:“猎杀?那不是跟小鬼子的特务队一样了?偷偷摸摸的……”
李墨涵放下书,捋着胡须沉吟:“冷姑娘此言,倒也符合兵行诡道之理。
斩其首脑,可乱其军心,所谓‘毙敌一将,胜杀千军’。
”
林好看着冷雨。
这姑娘自从家破人亡后,性子就变得格外坚韧狠厉。
她的身手、枪法和冷静的头脑,确实是执行这种高风险任务的不二人选。
定点清除,拔掉那些最招人恨的钉子,对打击敌人气焰、瓦解伪军的抵抗意志,作用恐怕比炸掉一个物资点更大。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之前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
“你有把握吗?这很危险。
”林好问道。
冷雨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有把握。
给我几个人,几把好枪。
”
林好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人你自己挑,枪械库里缴获的,你看上哪几支,优先给你。
”
他补充道:“安全第一,不行就撤,留得青山在。
”
冷雨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但很快又恢复了冰冷:“明白。
”
她转身就走,没有半句废话。
很快,一支仅有五人的小队组建完成。
除了冷雨自己,另外四人都是经历过血火考验、枪法准、心思细密的老兵,其中两个还是她之前带过的斥候,彼此配合默契。
冷雨给这支小队起了个名字:“暗刃”。
林好得知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陈博文把缴获的几支保养最好、带有瞄准镜的日式步枪——两支歪把子机枪上拆下来的瞄准镜被土法改装到了精度较高的三八大盖上——以及最后的几把玄钢匕首,都交给了冷雨。
甚至还让陈博文用铁管和厚布,尝试做了几个简陋的“消音器”,虽然效果聊胜于无,顶多把清脆的枪响变成沉闷的“噗”声,但在夜里多少能起点作用。
接下来几天,冷雨带着“暗刃”小队在后山进行着严苛的训练。
潜行、伪装、夜间观察、远距离精准射击、无声格斗……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很快确定了。
山下一个叫“赵家屯”的镇子,伪警察局的局长张麻子,是个铁杆汉奸,仗着东岛人的势,敲诈勒索,鱼肉乡里,民愤极大。
此人还特别狡猾,住所周围布了不少明哨暗哨。
月黑风高夜。
冷雨带着四名队员,如同五道融入黑暗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利用地道接近了赵家屯外围,然后借着夜色掩护,避开了东岛军的巡逻队,摸到了张麻子住所的院墙外。
冷雨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散开警戒,另外两人跟着她,翻墙而入。
院子里,两个伪警察正靠着门打瞌睡。
冷雨如同狸猫般靠近,手中匕首寒光一闪!
“噗嗤!”
轻微的声响过后,两个哨兵无声无息地滑倒在地。
她没有丝毫停顿,端起那支加装了土制消音器和瞄准镜的三八大盖,透过窗户的缝隙,瞄准了屋内那个正搂着女人喝酒、满脸横肉的身影。
屋内灯火通明,酒气熏天,张麻子正狂笑着吹嘘自己又得了多少“好处”。
冷雨屏住呼吸,手指稳定地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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