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流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黑风根据地。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气温骤降到零下三十多度,哈口气都能在空中结成冰碴子。
河口镇外的河流彻底冻成了冰坨子,坚硬得能跑马。
光秃秃的树枝挂满了冰凌,风一吹,哗啦啦响,听着就让人骨头发寒。
前段时间陈博文搞出来的“暖宝宝”早就用得七七八八了,后勤补充根本跟不上这消耗速度。
战士们穿着新发的棉衣棉裤,揣着手,缩着脖子,依然冻得嘴唇发紫,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架。
王大彪裹着一件厚实的狗皮大衣,在阵地上来回走动,脚下积雪踩得嘎吱作响。
他每走几步就用力跺跺脚,搓着冻得通红的大手,嘴里骂骂咧咧:“操他娘的贼老天!这是存心想把人冻成冰棍啊!这仗还咋打?”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吹得他脸颊生疼。
林好也裹得严严实实,一件缴获的东岛军军官呢大衣外面,又披了件厚皮袄。
他带着同样冻得鼻头发红的陈博文和李墨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河口镇外的防御阵地上。
看着战壕里冻得瑟瑟发抖,跺脚哈气的战士们,再看看远处被冰雪覆盖,一片银白的原野,以及那条彻底封冻的大河,林好的脑子里突然“叮”地一下。
“有了!”他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起来。
“大帅,有啥了?”王大彪凑过来,冻得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林好指着那冰封的河面,又指了指阵地简陋的土木外墙:“泼水!泼水成冰!咱们也给他娘的搞个冰雪版的‘马奇诺防线’!”
“啥?泼水?”王大彪愣住了,掏了掏耳朵,“大帅,俺没听错吧?这天寒地冻的,泼水?”
李墨涵也皱起了眉头:“大帅,此法……似乎过于……呃,朴素?”
“朴素咋了?有用就行!”林好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马上组织人手,去河里砸冰取水,给我往阵地外墙上泼!能泼多厚泼多厚!”
命令传达下去,战士们面面相觑。
大冷天玩水?大帅这是冻糊涂了?
但林好的命令就是军令,没人敢质疑。
很快,整个阵地都动员起来。
战士们找来水桶、脸盆,甚至行军锅,跑到河边,用镐头、铁锹费力地砸开厚厚的冰层,舀起冰冷刺骨的河水,然后一桶桶、一盆盆地抬回阵地。
“泼!”随着一声令下,冰冷的河水被奋力泼洒在阵地前沿的土墙和堆砌的沙袋上。
奇迹发生了!
水刚一接触到冰冷的墙体和零下三十多度的空气,几乎是瞬间就凝结成了白色的冰霜,发出“滋滋”的轻响。
一遍,两遍,三遍……
战士们冒着严寒,轮番上阵,不停地从河里取水,再泼到墙上。
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厚。
起初只是一层薄薄的冰壳,很快就变成了一指厚,然后是半尺厚……
寒风呼啸,成了最好的“速冻剂”。
几个时辰后,一道歪歪扭扭,但确实坚固的冰墙出现在阵地前方。
这道冰墙高约两米,最厚的地方接近一米,在惨淡的冬日阳光下,反射着冷冽刺眼的光泽。
虽然造型有点磕碜,但那厚实的冰层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嘿!还真他娘的行!”王大彪看着这道“冰雪长城”,咧开大嘴,露出一口白牙。
“光有墙还不够!”林好看着初步成型的冰墙,又有了新主意,“老陈,带人去冰墙前面挖坑!”
“挖坑?”陈博文推了推冻得有些僵硬的眼镜。
“对!挖雪坑,伪装好,底下给我埋上削尖的木桩子,撒上铁蒺藜!小鬼子不是喜欢冲锋吗?让他们好好尝尝‘冰雪陷阱’的滋味!”林好比划着,“就叫‘雪地迷踪阵’!”
陈博文点点头,立刻带人去执行。
解决了外部防御,林好又把目光投向了战士们居住的猫耳洞和地堡。
“这天太冷,光靠‘暖宝宝’顶不住,得让弟兄们在地下也能暖和起来!”
他亲自下到猫耳洞里,指导战士们改良里面的简易火炕。
用石头和泥巴重新垒砌炕基,仔细盘好烟道,连接到外面特制的、用铁皮罐头盒做的简易排烟筒。
“这样烧火,热气能顺着炕道走,炕面就热乎了,烟也能排出去,不会呛着人。”林好一边示范一边解释。
猫耳洞里也铺上了更厚的干草,上面再盖上棉被褥子,虽然依旧简陋,但比起之前露天挨冻,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时间,根据地各个阵地上都开始热火朝天地挖坑、泼水、盘炕,严寒似乎也挡不住这股建设的热情。
与此同时,王二驴也没闲着。
他带着几个炮兵侦察兵,裹得像熊一样,顶着刺骨的寒风,爬上了附近的山头制高点。
他们利用缴获的东岛军望远镜和自制的土法测距工具,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地观察着远处东岛军可能的集结地和炮兵阵地方向。
雪地反光刺眼,寒风冻僵手指,但王二驴和他的兵硬是坚持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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