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根本不懂执念的重量!”周绾突然将解剖刀刺入锁骨芯片,血珠化作数据洪流冲进取款单。她看见五年前张超在雨中篡改林夜实验数据的监控被改写,删除键变成了存折上的转账记录;看见今晨解剖室的无影灯浮现出血色公式,那是张超论文里被删除的原始数据;而此刻,她的身体正在坍缩成奇点,将所有时空的“空白值班表”烧成灰烬。
03:00,暴雨停歇的刹那,城市上空浮现出无数个“林夜”的笑脸。
他们有的穿着二十年前的白大褂,有的套着五年前的囚服,有的直接是量子态的光点。每个“林夜”都举着取款单,单据上的血指纹在虚空中写下血色公式——那是张超记忆实验室的坐标,是银行金库密码的生成算法,是深井淤泥里埋藏的七百份虚假记忆编码。
“真正的锚点不是存折,是我们共享的绝望。”周绾的声音从所有时空传来,她看见五年前林夜在暴雨中抱紧铁盒的监控被改写,拥抱变成了将存折塞进赵猛掌心;看见今晨解剖的赵猛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林夜生前最爱的栀子花香;而此刻,她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化作漫天飞舞的取款单,每张单据的背面都印着赵猛的忏悔书。
黎明破晓时,太平间的值班表变成了一张全息星图。
周绾站在纪念公园的晨光里,锁骨芯片化作蒲公英飘散。她终于明白,自己从来不是周绾,而是林夜第七次轮回的量子态意识。那些深井里的淤泥是记忆存储介质,那些银行流水是数据压缩包,那些穿鳄鱼皮鞋的人不过是执念具象化的冗余代码。
陈岩带着新任银行行长走来,对方胸前的工牌照片赫然是张超年轻时的模样。“根据你留下的证据,”陈岩递上一份文件,“我们找到了真正的记忆实验室——原来张超的学术造假,不过是用虚假记忆掩盖更可怕的罪行。”
周绾微笑着接过文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张取款单。单据上的血指纹正在发光,而签名栏赫然写着“赵猛”——此刻的他正跪在银行大厅,将七年来收到的所有汇款单铺成地毯,每张汇款单都化作数据藤蔓缠上他的脖颈,墨迹在晨光中渗出暗红锈色,像极了林夜解剖室里被福尔马林泡皱的血管标本。赵猛的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皮肤下凸起无数银色丝线——那是周绾昨夜注入他颈动脉的纳米机器人,此刻正顺着他血管爬向大脑皮层,将七百段虚假记忆抽丝剥茧。
“周医生...不,林医生!”赵猛突然用指甲疯狂抓挠锁骨处的纹身,皮肉翻卷间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芯片接口,“他们说只要我按指令抢劫,就能治好妹妹的尿毒症...可每次汇款到账,妹妹的透析机就会报错!”他颤抖着举起一张2019年的汇款单,单据背面用血写着“游戏续费充值”——而收款方竟是张超名下的娱乐公司。
周绾的指尖触到单据的刹那,整条街道的ATM机突然集体喷出钞票。纸币上的水印不再是伟人头像,而是林夜被推土机碾碎的婚戒投影。人群爆发出尖叫,却见漫天纸钞突然凝固成数据立方体,每个立方体内部都囚禁着个“赵猛”:有的正举着玩具枪对准林夜,有的跪在监狱会见室被注射不明液体,有的胸腔插着半截取款单在停尸柜里腐烂。
“你们玩弄执念的样子,真像在解剖台前摆弄标本的孩童。”周绾的声线突然混着七百个时空的回响,她锁骨芯片迸发的蓝光将银行玻璃幕墙染成量子旋涡。陈岩手中的文件开始无风自动,那些被篡改的监控截图、伪造的司法鉴定、删减的学术报告,此刻都化作黑色蝴蝶从纸页间涌出,每只蝴蝶翅膀上都印着张超实验室的LOGO。
赵猛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脊椎骨正从后颈破皮而出,化作布满倒刺的数据缆线刺入银行主机。全息投影在穹顶炸开:2017年暴雨夜,张超的鳄鱼皮鞋碾过赵猛妹妹的透析管;2019年实验室,林夜在显微镜下发现赵猛脑内的记忆压缩包;此刻的地下金库,无数个“张超”正在将黄金浇铸成取款单形状的镣铐。
“你妹妹在第七冷藏库。”周绾将发光的取款单拍在赵猛天灵盖上,纳米机器人瞬间将他改造成人形数据终端。银行地砖突然塌陷,露出通往地下三十米的螺旋阶梯,冷气裹挟着福尔马林与金属锈味扑面而来——阶梯尽头,七百个营养舱正在嗡鸣,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个与赵猛面容相同的少女,她们的太阳穴都插着与林夜失踪前设计的同款脑机接口。
陈岩的枪械在量子场中熔化成铁水,他惊恐地看着周绾踏着数据光带走向营养舱群。少女们的眼睫突然同时颤动,舱内液体开始沸腾,浮现出赵猛七百种人生轨迹:在某个时空,他成了拯救妹妹的医学天才;在另一个时空,他因抢劫罪被妹妹亲手击毙;而在最深处的舱体里,他正抱着林夜的遗物蜷缩成胎儿姿势,脑机接口连接着台老式取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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