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陈生拽起孙雨。混乱中林班主的身影竟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化作几缕青烟消散。只有他阴森的笑声在密室回荡:"逃吧,横竖都是一场戏....."
戏园外暴雨如注。左超在巷口接应,他的皂衣被血浸透半边。"我们中计了。"他咬牙道,"方才与我交手的根本不是人!"说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是五道漆黑的指痕,仿佛被浓墨所伤。
三人躲进废弃的城隍庙。陈生撕下衣摆给左超包扎,布条一触到伤口竟立刻染成墨色。
左超疼得面目扭曲:"那戏班全是妖物!我亲眼看见个武生被砍断手臂,落地的竟是一截画轴!"
庙外雷声轰鸣。陈生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画——正是孙雨在密室看到的那幅未完成肖像。"火起时我抢下来的。"他缓缓展开画轴,"你们看背景。"
模糊的亭台楼阁间,隐约可见一扇金色小门,门上花纹与三人腕间的痕迹如出一辙。更骇人的是,画中孙雨的右手正指向门缝,而原本该是空白的位置,此刻竟多出半个男子的侧影——虽然只有眉眼,但分明是陈生的模样!
"这画...在自己变化?"孙雨声音发颤。
左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都是黑水。他死死盯着房梁:"我们可能都想错了......"
破晓时分,左超的伤势突然恶化。那些墨色纹路如同活物,已蔓延到他脖颈。孙雨用帕子蘸水擦拭,却发现墨迹竟顺着帕子爬上了她的手指!
"别碰!"陈生一把打落帕子,"这毒会传染。"
左超艰难地撑起身子:"听我说.....六扇门案牍库......有本《墨妖志》...记载前朝画师以人血调墨...绘出的画像能摄人魂魄......"
话音未落,庙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青白的手伸进来,指尖滴着墨汁。陈生抄起供桌上的香炉砸去,门外传来一声闷哼。三人趁机从后窗翻出,却见院墙下立着十几个戏班伶人,他们的脸在晨光中如同褪色的画皮。
"分头走!"左超推开二人,自己拔刀迎上。陈生拉着孙雨冲进一条窄巷,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转过几个弯,确认无人追赶后,他们躲进一间荒废的染坊。
......
入夜后,他们潜回六扇门。左超生死未卜,衙门却平静如常,仿佛无人记得这位捕头。陈生打晕值守的差役,两人溜进案牍库,在积灰的架子上找到了那本《墨妖志》。
泛黄的纸页记载着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前朝画师吴道子为取悦皇帝,以处女血调墨,绘就《百美图》。画成之夜,图中美人竟活了,而画师被自己创造的墨妖反噬,成了画中囚徒。唯有找到三个命格特殊之人,以其精血重绘封印,墨妖才能脱困...
"所以那些患病女子......"孙雨声音发抖。
"都是祭品。"陈生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粘着一小块残画,依稀可见金色小门图案,"林班主就是那个画师,他需要最后一个特殊之人——"
"你。"冰冷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林班主缓步走出,面具已经取下,露出右颊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更可怕的是,他的左半边脸竟如同融化般模糊不清,不断有墨汁滴落。
陈生挺身挡在前面,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掀飞。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刀光闪过,左超浑身是血地冲进来,钢刀直刺画师心窝!
"没用的。"画师狞笑着任刀锋穿透身体,伤口处涌出的全是墨汁,"在这个世界,我是不死之身!"
孙雨突然抓起案牍库的油灯砸向书架。火势瞬间蔓延,画师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燃烧,却不是血肉,而是如同宣纸般卷曲焦黑!
"火...唯一能焚毁画作的东西..."左超恍然大悟,忍着剧痛将燃烧的书架推向画师。
画师在烈焰中挣扎,发出非人的嚎叫。整个案牍库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如画布般起皱,梁柱似墨线般扭曲。陈生拉起孙雨和左超:"快走!这里要塌了!"
三人逃到院中,却发现六扇门已变成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四周景物正迅速褪色。画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们逃不掉的...这画就是你们的牢笼..."
孙雨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肩头那个金色门形胎记:"不,出口就在这里!"她抓起一块锋利的瓦片,毫不犹豫地划向胎记,鲜血顿时涌出,那金色门印却越发清晰。
"你做什么?!"陈生想去阻止,却被左超拦住。
"她说得对。"左超也露出腕上的金痕,"这是画师留的退路...用我们的血就能打开..."
画师的惨叫骤然变成狂笑:"晚了!"整个天空开始崩塌,墨色的雨倾盆而下。那些墨滴落在身上,立刻腐蚀出可怕的伤口。
孙雨的血滴在地上,竟化作金粉流转。一道微小的金门虚影逐渐成形。左超毫不犹豫地割开手腕,将血洒向金门:"陈生!快决定!留在画里陪这疯子,还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