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傍晚,四合院里飘着炖肉的香气。何大清正坐在堂屋里泡茶,紫砂壶里的铁观音刚沏到第三泡,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区长在家吗?”二大爷刘海中洪亮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那刻意拔高的调门儿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秦淮茹推开门,三位大爷鱼贯而入。刘海中穿着崭新的藏蓝呢子中山装,易中海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干部服,阎埠贵则披着件带补丁的棉袄,鼻梁上的眼镜用胶布缠着腿儿。
“哟,三位大爷联袂而来,这是有什么大事?”何大清笑着起身相迎,顺手给每人斟了杯茶。
刘海中搓着手,脸上堆着笑:“这不快过年了嘛,来请示请示您...”
“可别这么说,”何大清摆摆手,“院里的事三位大爷做主就成,往年怎么过还怎么过。”
易中海轻咳一声:“往年都是初一团拜,发点瓜子花生。可今年...”他看了眼何大清,“院里人都说,何区长在,该热闹热闹。”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精光:“以前三十晚上有会餐,后来困难时期取消了。现在条件好了...”
何大清摩挲着茶杯,热气在他指间缭绕:“要不...在我那大棚里办?拔完菜的地儿平整平整,能摆二十桌。”
三位大爷眼睛一亮。刘海中拍着大腿:“这主意好!又暖和又敞亮!”
“二大爷负责场地,”何大清掰着手指安排,“三大爷管写对联、挂灯笼,钱我出。”
阎埠贵连连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话音未落,何大清已经掏出五张崭新的大团结。眼镜片后的眼珠一转,阎埠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钱揣进兜里,动作利落得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一大爷张罗人手。”何大清继续说,“我明天拉头猪来,再捎只羊...”
易中海听得直咂舌:“大清,这太破费了!”
“一年就一回。”何大清笑着打断他,“白菜土豆这些,各家出点就齐活了。”
三位大爷告辞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槐树梢。阎埠贵摸着鼓囊囊的衣兜,心里盘算着能从中克扣多少;刘海中琢磨着要怎么在领导面前表现;易中海则望着何家亮灯的窗户,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出走的何大清,不禁摇头感叹世事变迁。
第二天一早,整个四合院都动了起来。
二大爷指挥着几个青壮年清理大棚,傻柱和秦力杰搬来木板铺地。秦京茹带着姑娘们擦洗桌椅,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
三大爷在院门口支起桌子写春联。他特意换了支新毛笔,蘸着金粉在红纸上挥毫:“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许大茂凑过来拍马屁:“三大爷这字,比荣宝斋的还地道!”
一大妈带着妇女们蒸馒头,笼屉冒出的白气在寒冬里格外浓郁。小当和槐花帮着剥蒜,棒梗偷偷往嘴里塞了块红糖,被秦淮茹逮个正着,轻轻拍了下后脑勺。
何大清开着吉普车回来时,车斗里堆满了年货。半扇猪肉白里透红,整羊捆着四蹄,牛肉用油纸包得严实实。最惹眼的是那筐活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叫。
“嚯!”阎解成瞪圆了眼,“这得花多少钱啊!”
于莉正巧路过,闻言轻声道:“何叔说了,大家高兴就好。”她望着指挥卸货的何大清,眼神复杂。
年三十这天,两个大棚张灯结彩。电线拉进来挂上二百瓦的灯泡,照得菜地亮如白昼。二十张圆桌铺着一次性塑料布,每桌摆着八凉八热。
聋老太太坐在主桌,穿着崭新的绛紫色棉袄,像尊慈祥的菩萨。何大清和三位大爷作陪,其他住户按辈分依次落座。
“我讲两句啊!”刘海中站起来,酒杯举得老高,“今年在何区长的领导下...”
底下有人偷笑。谁不知道二大爷最会拍马屁?但此刻没人计较这个,大家都盯着桌上油亮亮的红烧肉。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傻柱和阎解成划拳,输了的喝酱油;许大茂讲着荤段子,逗得小媳妇们红着脸啐他;孩子们在桌缝间钻来钻去,捡掉落的花生糖。
老太太眯着眼看这一大家子,对何大清说:“今年难得的热闹。”何大清笑着给她夹了块没刺的鱼肉。
午夜钟响时,全院子的人跑到空地上放鞭炮。二踢脚蹿上天,照亮了每一张笑脸。小当捂着耳朵往何大清身后躲,被他一把举起来架在肩上。小姑娘清脆的笑声混在爆竹声里,格外悦耳。
大年初一,阳光正好。全院老少穿着新衣聚在中院,三位大爷轮番讲话拜年。发完瓜子花生,何大清搀着聋老太太坐到太师椅上。
“按老规矩,小辈给老祖宗磕头。”何大清话音刚落,棒梗就拉着妹妹们冲上前。
“太太过年好!”三个孩子齐刷刷跪下,磕得实实在在。老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掏出三个红封。棒梗偷偷一摸,硬硬的五块钱!他瞪大眼睛,去年才给两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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