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你捞了这么多?”李希月接过一看,有大半桶蚂蝗。
二妞害羞笑了笑。
李希月低声问:“你要糖还是粮食还是钱?”
“我还是想要钱。”二妞小声说。
李希月就从身上拿了两分钱给她,“收好,别让人看到了。”
二妞快速放进兜里,用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按住,“那我回去了,姐姐。”
“等等。”李希月不忍心,给了她两颗大白兔,“拿着吃。”
二妞摇摇头,“姐姐,我不要,我拿钱了。”
“你比他们捞得多,自然得的报酬也多,拿着吧,别告诉别人就行。”李希月把糖塞她兜里。
二妞眸光布上水雾,点点头,转身跑了。
李希月长舒一口气,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想多帮帮她,但一时又不敢做得太过,这个时候太敏感了,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
她有善心,前提是也要懂得自保,不能为了帮孩子们把自己搭进去,以后就算想帮也帮不了了。
罢了,慢慢来吧。
谁也不是一口气吃成胖子的。
只是这三桶蚂蝗,看得她直发毛。
“月月。”黄心蕊下工回来,见李希月盯着几桶蚂蝗发呆,想到什么问:“有好几个孩子在捞蚂蝗,我以为他们捞着玩儿呢,原来是帮你捞的?”
田间每天都有孩子在捞蝌蚪小鱼小虾,今天竟然看到该捞蚂蝗了,她还觉得奇怪,这群孩子的爱好怎么变了。
李希月点点头,“今天去田里上工,发现好多蚂蝗,这是上好的中药材,我不敢捞,就请孩子们帮忙,你看,他们一上午就捞了这么多。”
“好可怕啊,这竟然是药材?”黄心蕊看得头皮发麻。
李希月说:“是啊,乡下地方遍地药材。”
“这些要怎么弄?”黄心蕊问。
一想到她生病可能吃了蚂蝗,就有点接受不了。
“用瓦片烘干再磨粉。”
黄心蕊咽了咽唾沫,“这玩意儿真是药嘛?有什么用啊?”
“活血化淤,消肿止痛,可以治妇人病,也可以治中风偏瘫,跌打损伤。”李希月想到什么,再说:“对了,你昨天不是说牙龈痛吗?可以用……”
“不不不,我不痛了。”黄心蕊连忙拒绝,“我多喝点水就是了。”
李希月失笑,“它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你不怕,你刚刚怎么一副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的神色?”黄心蕊就打趣道。
李希月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活蚂蝗,一时间接受不了,我现在就不怕了,等有空就烤了它们。”
“啊,它们爬出来了。”黄心蕊吓得躲到李希月身后。
李希月吓得退后几步,心发颤。
不会爬得到处都是吧?
还好这时王嘉兴回来了,帮着把蚂蝗抓了回去,又找来木板盖住桶口,还压了块石头。
“不行,等会儿就要烤了它们,别到时候爬得满屋子都是。”李希月不敢再等,进厨房烧瓦片。
黄心蕊和王嘉兴也跟进去,厨房里不一会儿就炊烟袅袅。
把瓦片放在火上烧红,李希月用网兜网起一些蚂蝗放在瓦片上,随着刺啦声响起,跳动的蚂蝗有的卷起来,有的变得直溜溜。
“月月,这味儿好难闻啊。”黄心蕊受不了这烤蚂蝗的味道。
李希月也捂着口鼻,“确实不好闻,我去院子里弄算了。”
王嘉兴拿了几个石头,给她搭了个简易小灶,李希月就生无可恋的在院子里烤蚂蝗。
当了两辈子医生,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接触这么原始的药材。
两桶半蚂蝗,烤得她怀疑人生。
好在开饭前把蚂蝗烤完了,有太阳,再晒一晒,有空了再磨粉,反正现在蚂蝗也跑不掉了。
烤蚂蝗的味道太酸爽,影响了李希月的味口,中午她没吃几口饭,回屋午睡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是密密麻麻的蚂蝗在水里一拱一拱的画面。
下午上工的时候,来娣几个又笑嘻嘻开始捞蚂蝗,李希月赶紧让她们别捞了,借口蚂蝗够了,换别的。
孩子们就改去地里挖蚯蚓了。
结果,下午下工后,李希月就收获了好几桶长长的肥肥的蠕动的蚯蚓。
李希月:“……”
她就不该发这善心。
今天受够了,她不会再炮制这些蚯蚓,盖好放在院子里,匆匆吃了晚饭就和王嘉兴、黄心蕊往河边去了。
到了河边时,村民们都到了。
除了第一小队的村民,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聚集在河边,第一、第二、第三小队站一边,第四、第五小队站一边,形成对擂之势。
“这是做什么?”黄心蕊忍不住好奇问。
王嘉兴说:“三月三是当地比较重要的一个节日,每年这天大队上的人都会来河边庆祝。”
“要做些什么?”李希月也问。
“其实就是到河里洗洗手、洗洗脚,然后对对歌。”王嘉兴低声说:“这个节日以前很隆重,还有祝祷、宴饮和除邪祟……但现在不是除四旧嘛,那些肯定不能弄,所以就节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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