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尸检报告上那行字,指甲都快抠进纸里了。“胃内发现不明毛发,血型A型,男性”——这他妈才是关键。王三那孙子是B型血,当年验过,而市医院院长陈天明,我记得哥们儿说过,这老东西常年献血,血型是A型。
手腕上的发辫印又深了一圈,红得跟渗血似的,沿着血管爬向手肘,看着像条随时会咬人的红头绳。我把报告叠好塞进裤兜,刚出门就看见楼道里飘着封信,牛皮纸信封上啥也没写,拆开一看,掉出三根头发——金黄的、银白的、还有根染过的酒红色,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像用指甲划的:“下一个就是你,凑不齐十二根,你替我当桩子。”
“去你妈的!”我骂着踢飞信封,头发落在地上,突然蜷成小团往墙角钻,跟见了光的蟑螂似的。我想起梦里那些发辫,每根都系着不同颜色的头发,敢情林晓梅那女鬼是拿人头发当念珠使,凑够四十九颗,就能从鬼门关里爬出来再活一回?
下午三点,我蹲在市医院停车场抽烟,盯着陈天明的奥迪车。这老东西每天准时下班,司机开门时会露出半拉屁股,西装裤永远笔挺,跟他妈殡仪馆的司仪似的。我摸了摸兜里的万能钥匙——哥们儿生前偷车时用过的,希望还能派上用场。
“阳子,你确定要这么干?”老警察在电话里叹气,“陈天明背后有人,当年林晓梅的案子就是他压下来的……”
“那咋办?等女鬼把我头发薅下来当鞋带儿?”我掐灭烟头,“您别忘了,陈法医死的时候,手里攥的可是您给他的复印件,现在咱俩都他妈上了女鬼的名单!”
老警察沉默了会儿,说:“行,我在医院后门等你,万一出事……”
“别万一了,赶紧过来!”我挂了电话,猫着腰钻进花坛,等司机把陈天明送上车,后备箱“咔嗒”一声锁上,我才悄悄摸过去,把钥匙插进去。
后备箱里堆着几个文件箱,最底下压着个红绸布包,打开一看,我差点吐出来——里面是条用头发编的辫子,粗得跟手腕似的,每根发丝都用黑绳捆着,三十七根,根根不同颜色,在布包里蜷着,跟条活蛇似的。
“操!三十七根!”我想起短信里的数字,49-37=12,敢情陈天明这老东西已经替女鬼收集了三十七个人的头发,加上我,正好十二根,凑够四十九!
“谁在那儿?”头顶传来司机的喊声,我猛地合上后备箱,刚想跑,就看见陈天明站在台阶上,手里夹着根雪茄,笑眯眯地看着我:“小张啊,早就听说你在查晓梅的事儿,怎么,查到这儿来了?”
我浑身的血“噌”地往头上涌,这老东西竟然认识我!他朝司机摆摆手,司机掏出电棍,“噼里啪啦”响着走近。我转身就跑,可刚绕过花坛,就看见老警察被两个保安按在地上,嘴里喊着:“阳子!快跑!他们有枪!”
陈天明慢悠悠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往地上倒了点液体——是福尔马林,跟他办公室里的味道一样。“知道晓梅为啥死不?”他用皮鞋碾着地上的头发,“这丫头不听话,非说怀上了我的种,要去告我。你说她傻不傻,我陈天明的种,能随便留?”
我退到墙角,后腰撞上垃圾桶,腐臭味混着福尔马林味,熏得我直犯恶心。陈天明掏出把手术刀,在阳光下晃了晃:“本来想让王三那孙子当替死鬼,没想到你小子这么能折腾,也罢,反正你头发也够用了,第十二根,凑数正好。”
他刚往前走一步,突然听见“咔嚓”一声,医院围墙上的监控探头转了个方向,红光一闪一闪的。陈天明脸色一变,回头看向司机:“谁让你开的监控?”
“不是我啊!”司机哆嗦着说,“自动触发的,可能有动静……”
陈天明骂了句脏话,转头看我,突然笑了:“算了,今晚十二点,你去趟轻工家属院,我让人在那儿等你。要是敢报警——”他晃了晃手术刀,“老警察的脑袋,说不定能当第十六根。”
说完,他冲司机摆摆手,钻进车里。奥迪车扬长而去,老警察被保安拖走了,停车场里只剩下我和那个红绸布包,里面的发辫“沙沙”响着,像是在数数。
晚上十点,我揣着陈天明给的钥匙,站在轻工家属院门口。这次院子里连路灯都没了,黑得跟掉进煤窑似的,4号楼的轮廓跟口棺材似的立在那儿,四楼和五楼的窗户黑洞洞的,只有七楼陈天明的办公室透出点光,像是鬼火。
“阳子,别上去!”老警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脸上有血,嘴角肿得老高,“陈天明是鬼媒,他在给林晓梅凑阴婚呢!四十九根头发,是要让她当鬼新娘,借尸还魂!”
“借谁的尸?”我扶着他坐下。
“当然是……”老警察话没说完,眼睛突然瞪大,直勾勾盯着我身后。我猛地转头,就看见林晓梅站在 shadows 里,头发上系着三十七根发辫,每根都在滴血,滴在地上汇成个箭头,指向4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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