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从说出第一句之后,后边的那些话就喊得有些撕心裂肺,全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已经受够了!
每次回来就问要银子的爹!每三年考试要一大笔银子的爹!平时从来不干活的爹!有爹好像跟没爹一个样,没爹甚至还更好,没爹了至少不会有人问他们要钱!
李昱看着被气哭的少年叹了口气,是原主对不起他们母子两个,他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但他肯定是要去考的,钱也是要拿的,没有钱他都找不到人做保,就参加不了考试。
李昱伸手去拍了拍李魁的肩膀:“小魁,你相信我,我这次一定会努力的,这次如果考不上,我就去找个活干。不会让你和你娘这么累了!你想想看要是我考上了就是秀才了,我还能去开私塾,那是不小的进项呢,以后你和你娘就不用那么累了!”
李魁把李昱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冷笑着道:“考上秀才多好啊!考上秀才还能去考举人呢,考中了举人还能去考进士呢,考中了进士还能去当大官呢!到时候我是不是就有个大官的爹?!我是不是就能够成为官家的少爷?!以后吃穿用不愁,住大房子,出门都是仆从跟着!”
李昱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这样子的,他就事论事!
不管在什么年代,读书,考试永远是普通人想要跨越阶层最好的一条路。
这几句话全是以前李昱给李魁和舒云华画的大饼,李魁现在说出来李昱竟然不觉得错,甚至还点头,李魁觉得自己这个渣爹真的是魔怔了!
他跟个疯子说个什么劲,这个疯子永远不会睁开眼看一看这现实的世界!
李昱一点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很自然他拎着骨头还有猪下水往厨房走去。
“爹今天买了好东西,今天晚上我们好好吃顿好的!”
李魁视线挪到了李昱手里边的两大包荷叶上边,五个铜板想要吃到那么多肉是不可能的,他已经能猜到自己的大概是去买了猪下水。
他扭头就走!
还在生气,不会替这个渣爹去处理那些猪下水的!
这个渣爹回来就知道要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没有下过厨,还想让他去帮忙做饭,门都没有。
李魁转头往堂屋里边去,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来:“小魁,是你爹回来了吗?”
李昱听到这个声音愣了片刻,那是原主的妻子,如今也是他的妻子了。
李昱都是活两辈子的人了,都没娶过妻,现在突然有个好大儿,有个妻子还怪不适应的,不过原主对不住舒云华,舒云华的一生过得太悲惨了,他要扛起自己身上的责任来。
李昱到厨房里去处理猪下水,他记得在前世他吃过的卤下水挺好吃的,他就准备炖个骨头汤,做个卤下水,可他高估了自己。
两辈子他都没有下过厨,让他做菜理论知识一堆,实际做起来还真有些难度。
不过都难不倒他,不过是做饭而已,跟当年他们做实验相比,不过是一个小事!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他多有些耐心,总会成功的。
李魁进到堂屋里面,自己娘正在绣花,看着娘头越来越低,眼睛大概是越来越模糊了,捏针的手都已经起了茧子,李魁没来由的鼻子一酸。
“娘,他又说要去考院试,问要钱!”
“嘶。”
舒云华一不小心针扎在了手指头上,血立刻就冒出来了,不过她已经习以为常,她伸手摁住了出血的地方,这才看向屋外。
“他又要银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要留点银子给你娶媳妇!”
李魁听到这话脸上羞红,他想起了覃大丫,想起覃大丫偷偷给自己塞面饼时候羞怯的笑。
他心砰砰地跳起来。
“娘,我还小,不着急。”
“不小了,你都15岁了,村里边你这年纪的都已经说亲了。你觉得我们村里边的覃家大丫如何?娘出去得少,也就认识这一个姑娘,我洗衣裳时碰见过几次,还给我送过野果呢,听说她为人勤快,是个好姑娘。”
李魁听到覃大丫这个名字,脸色更加红了,他一扭头跑出去了:“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娘你说娶谁我就娶谁,我趁着天还早去采一些野菜!”
舒云华笑了。
儿子大了,是时候该娶媳妇了!
丈夫是靠不上了,不如趁着家里还有两亩地,有这间屋子她又有着绣花的手艺,先把媳妇娶进来。
至于丈夫……舒云华看了看自己住的屋子的方向。
舒云华低头继续绣花,县里边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出嫁,要绣好多花样子呢,她也接到了好几份活,这个活做完她就能拿到二两银子,那是她平时三四个月才能挣到的!
谁也没有管李昱回没回来,也不去管李昱在做什么,就当他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傍晚,李家院子里面飘出了浓郁的肉香味。
隔壁家的小孩都馋哭闹着要吃肉被自家的大人给追着满院子打!
舒云华闻着这么香的味道,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但她也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家传出来的,大约是隔壁哪户人家今天买肉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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