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
“真这么说?”林遐有些意想不到这个回答,
“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啊?”
乘风吓的出了汗,连连摇头。
“将军他…就是一时冲动,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
上次林遐这么耐心还是林峄偷偷去青楼被抓现行。在宗祠打的皮开肉绽,卧床月余。
林遐还不忘给他添个看管不当,挨了七十大板。
林遐翘着二郎腿,好似并不在意,一双眼剜人,“是吗?我这个弟弟啊,自小淘气,可苦了你了。”走到他身前,乘风跪着磕头大气不敢出。
“上次他偷偷进宫那账我也没算,你去抬也把他给我抬来!”
林遐是家中长女,儿时跟随二叔前往雁山拜师学艺。学成归来后,家中一切重担自然落到她身上。
如今这般语气,周遭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是是是是是是……”连滚带爬跑出去。
丫鬟走近身,“要不要多派些人去,公子的性子……”
“又不是死了,那么多人抬棺材呢。”林遐喝了一口茶,骂道。
“他今天敢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丫鬟上前附上双手轻揉太阳穴,林遐舒眉,微微展颜。
乘风鼻青脸肿,不时回头看看,探头探脑走在前面。
“将军您快些走吧,再不进去我又得挨板子了。”强颜欢笑地讨好,回头看了林峄一眼。
林峄白了一眼,“慌什么?”勾起一抹坏笑,
“你去探探路。”递了眼神。
“哎哟,我的将军啊,快些进去吧。”乘风急的快跺脚,奈何腿痛的让人抓心。
“来人!去把他拉进来!”林遐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此刻愤怒值飙升,在场所有人都不敢作声。
西绒迈着步子走到身前,“公子,得罪了。”犀利的抬眸,丝毫不犹豫伸手揪住耳朵往里拉。
“绒姐姐,绒姐姐……”乘风吃力的跟在后头,嘴里喊着。
“轻点,轻点……”眼里露着笑。
“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揪?”西绒回头盯着乘风,手上力气不减。
乘风摇摇头,“不不不……姐姐别揪我。”奉承笑笑,伸手抓住耳朵,鸡贼跟上去。
林峄疼的嗷嗷叫。
“家主,人到了。”西绒转转手腕,福身一礼,把林峄按到地上跪着。
“去宗祠。”林遐走在前头,背后是被捆着的林峄,身边几个女婢押着。
林遐拿过长鞭,踱步几圈,玩弄鞭尾,细细打量。
“给你解释的机会。”眼神落到他身上。
“哪件?”林峄不耐的理理袍角,反正不是第一次来这了,他一脸无所谓。
林遐点点头,背握长鞭转身,深吸一口气。
“林子暲,你给我清醒一点!”伸手指着一众牌位,嘴里振振有词,字字珠玑。
“当今谁不感叹我林氏一族的忠贞不二,谁敢对林氏颐指气使。代价呢?你若是不姓林,今日你出去,自此族谱便除了你的名字。”
林峄愤愤的看向她,咬紧了牙关,“我知道。”攥了拳,心里揪着。
那件事,是每个林氏心中的恨。
“我问你,你称得上一句林小将军吗?这一排排灵位,你连他们姓名未必全知,他们却舍命保下了你。因为什么?你是他们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你不仅仅只是林子暲!”林遐饱含热泪,不忍心再看。
本是一年中最欢快热闹的春节。林父各地的家中族亲都送了拜帖,希望大家齐聚一堂。
贴子初下时,远在外地经商的表兄在信中回到:毓兄见字如晤,家中杂事需多多打理,父母妻儿需弟庇护,实脱不开身。已备薄礼一份,还请笑纳。弟一切安好,愿兄勿挂。
没人会知道,那是最后的一个春节。
门外,西绒紧张的在门口张望,乘风扶着瘸腿听到这一声觉得脊背发凉。
错愕抬眸看着烛光里的那人,林遐一改常态,今日鞭子竟没落他身上。心中酸涩不堪,红了眼。
“……姐姐。”林峄轻轻开口,等着她的反应,连他也没见过几次阿姐哭。
父亲离世后,阿姐白天井井有条的领着一众人打理家业,深夜安慰哭鼻子的他,最后还要挑灯夜阅账本。
细细想来,林遐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无坚不摧的人。
林遐听到这两个字,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挣脱枷锁,让她说话都是那么费劲。
“这个家只有你我二人了……”她咬唇忍着泪,脸上绷着弦。
上前摆正了几个牌位,点了香插在香炉里。
“父亲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让他们失望。”
林峄,“对不起。”他没敢抬头,羞愧难当。
“阿姐……”
“在这好好想想,就当认错了。”林遐略微舒然,近身的拍了拍他的肩。
林峄自知无地自容,重重磕在地上。
“家主。”西绒上前扶着她,林遐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她忍不住往里看,这个弟弟,没有父亲的意志坚定,也不似阿娘那样心思缜密。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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