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声音围绕在她身边,挣扎无效后,麻木地看着她们。
“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她被死死掐住,窒息袭来。
“皇后……”迎接的只有嘈杂混乱的指责和谩骂。
而后躺在血泊中,她一手都是鲜血,怎么都擦不干净。她慢慢爬起来,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她深陷囹圄,不得善终。
“姐姐,别怕……”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处,也许是她幻听了。
“姐姐,抓着我的手。”
齐贞伸出一只手,“别怕,是我。”
她慢慢将手交到他手里,即刻起天光大亮,囹圄消散无影。
猛得惊醒,磕到一旁的床沿。
她抬头,也觉得不可思议,手的那一头,被齐贞握着,与梦境重叠。
“原来,梦尽头是我们。”
岑枝靠在他小臂上,把脸埋进去,恸哭。
“还有,为什么要叫我姐姐?”
没有人回答她。
殿内很安静,安静地她几乎听不见齐贞的呼吸声。她把一双手都握上去,缩起脖子,趴在榻边。泪顺着眼角划到二人相握的手上。
一声轻笑,不属于她的。
夜幕临近,四下静籁无声。
方才淅沥的一场雨,结结实实化作了水雾,笼罩在慈安宫上空。竹叶上水珠滴答,瓦片潮湿,远处有风铃响了几声。
张玉承熬完药,递给小禄子,朝他使眼色。殿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几人都不敢贸然进去。
“因为姐姐说,这么叫你,就要将我打包揣兜里。”他这句话说得很轻,笑意深深。
“不过,我也很喜欢。”
岑枝麻溜站起身,冷淡看着他,脸上多了两份嗔怪。
“你就不能不耍嘴皮子?”
“我伤成这样,姐姐你还凶我…你好狠的心……”作势捂着胸口的伤,假意翻身,郁闷道。
“我那时说的是,你再招惹我,我就把你踹沟里。”
应该,好像是,但没关系。
“陛下今夜回宣政殿去?”岑枝正经问。
痛得闷哼一声,眼神飘忽,说了两个字,“不回。”
岑枝一时不接他的话,转移话题。
“哀家让他们进来,陛下好生歇着吧。”
齐贞生闷气当中,飞快争取。“朕宿在此处,的确是叨扰太后了,罢了,朕还可以回宣政殿。”
缓缓从榻上爬起来,岑枝本来不想管他,不想他差点摔地上。
“陛下不要乱动了。”
将他扶起来,“来人。”
妘竹端着托盘进来,瞅了齐贞一眼,他被安置靠在榻上,岑枝坐在身边。
岑枝伸手接了药,细细吹凉,尝了一口。
……苦。
“喝。”她怼到齐贞面前。
齐贞含住勺子就喝下去,喝完又说。
“今夜你们都在外殿守着,太后怜朕身体抱恙,特意侍疾,以彰显母子情深。”
妘竹答是。
退下后,冲着门口两人点头又摇头。
张玉承和小禄子皆松了一口气,尘埃落定。陛下受伤这事,就他们几人知道。
“奴婢送送张御医。”引路。
“妘姐姐去膳房拿些吃食送到殿内去,这遭咱家去送张御医。”笑眯眯。
“二位不必送了,老身自己回去就好。”张玉承打着圆场,两人火光十色的眸子都看向他。
“今儿劳烦张御医了,慢走。”
提着药箱,笑容可掬,“不敢不敢。”
二人送别的张玉承,又不对付起来,妘竹率先开口,“你可少恶心我了,狗奴才。”
她骂得娇俏,还不忘一记眼刀,眉头倒竖,板着个脸。
“妘姐姐毕竟资历比我老,这些还是有数的。”小禄子跟在她后面,悠然。
“真烦!闪一边去!”
“总不能叫好妹妹吧?”蹙眉。
“闭嘴!再瞎说,给你舌头拔了!”捏拳头对着他,狠狠一哼。
殿内
“好好喝药。”横他一眼,齐贞却并不收敛,偏要握着她端药的手,才喝。
岑枝直接把勺子塞他嘴里,眸光加深。
“登徒子。”
齐贞本来心口就疼,被她这样骂,他一笑疼得更厉害。
岑枝唇角不经意一挑,眸如一泓盈盈秋水,细眉微皱,翘出几分,足以让人捉摸不透。
她心里暗骂,很不爽。
真想给他一拳。
齐贞眼尾湿漉漉,含糊不清假意拿不到勺子。
“朕疼……”
小禄子正巧进来,立刻埋下头,装作无事发生,承上已经歇凉的粥。
这样就不能让姐姐吹了,多此一举。
“慈安宫旁的宫人今夜可有歇脚的地方?”岑枝让他将粥承过来。
“回太后娘娘,陛下让她们暂时歇在储秀宫了。”
岑枝:?
所以一早就打点好了,就她还傻傻的被蒙着,还发自内心的说了那些。
“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小禄子放下托盘离去,掩上殿门,不依不饶嘀咕。
“朕手拿不起来……”
“陛下手段如此了得,可以的。”她那笑带着冷意,字句也咬得沉重。
“姐姐……”
“闭嘴!”
“朕真的拿不起来……姐姐……”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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