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总是一动不动,可当她真的不小心摔下来,总会接住她。
碧绿的桑林,他们玩着捉迷藏,她躲在树上等他不注意跳到他背上,耍赖让玱玹背她回去。
依偎在外祖母身边,与玱玹用叶柄拔河,谁输了就刮谁的鼻头。她总是重重地刮玱玹,轮到她时总会哀求他轻点,他总是恶狠狠抬手,落下时变得轻柔。
因为美好的回忆,小夭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那是一种温柔而又略带忧伤的眼神。
儿时的凤凰花,儿时的冰葚子,儿时日夜的互相陪伴。
舅娘自尽后,她给玱玹哼唱过娘与舅娘哼的歌谣,尝过他又咸又苦的眼泪。自己在去玉山前的一夜,玱玹主动抱着她睡,泪珠滑落,一遍遍说对不起,一遍遍说长大保护她与姑姑,一定会接她。
洛愿本以为小夭在酒铺,寻了一圈才发现在她对面的食铺。准备找地方显形去喊她,意外见到她直愣愣望着酒铺方向的眼神,甚至连旁边叶十七时而意味深长的打量也没注意。
玱玹作为哥哥来说,的的确确是一位称职的哥哥。温柔贴心,宠溺着儿时的小夭。
她的哥哥呢?几百年也未见过了,不吃不睡的她,连做梦的权利也没有。她怕白云苍狗的时间将她的记忆也带走了。
魂体的洛愿独自走在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穿过她,走向他们想去的地方,去见他们想见的人。她好像只能往前走,跟着时间往前走,抱着渺小的希望往前走。
酒铺迎来送往的玱玹早早注意到对面的玟小六,等到店铺生意不忙主动提着酒走过去。小夭见他走来不由得扬起微笑。
这笑容让走近的玱玹与旁边的叶十七,愣了一愣。
“在下初来乍到,靠着家传酿酒的手艺讨碗饭吃,以后还请六哥多多照顾。”
小夭听见玱玹对自己的称呼,他倒是懂得入乡随俗,也表明他私下查过自己可一无所获。
“好说。”
原本了却这段恩怨方便行事,才主动走过来的玱玹,本以为要被他嘲讽几句,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他笑着作揖把酒坛打开,恭敬地给他倒了一杯酒。
“以前有失礼之处,还望六哥大人大量。”
“好说。”
小六吃着糕点,微笑地看着他,脑海中想起儿时捉弄他的时刻。玱玹一碗又一碗酒下肚,等到连喝六碗酒,又要给自己倒酒的时候,酒坛却空了。他立即准备回去提酒,小夭见状收起微笑,认真看向他。
“让阿念去给老木道歉。”
“我表妹宁折不屈,我亲自摆酒给老木赔罪。”
小夭见他护着阿念,心里苦笑,朝瑶说得都是真的,他真的对那个表妹极好。
“你倒是挺护短,宁可自己折腰,也不让妹妹委屈自己。”
小夭听见他话,笑了笑,莫名的情绪在心口燃起,她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喝完酒。“不用你摆酒赔罪,拣你的好酒送老木两坛。”
说完站起身走了,叶十七见六哥站起身默默跟在他身后站起来。
“听六哥的,以后六哥多光顾。”
小夭往医馆走去,幸亏早有准备,预想过这一日,没有想象那么难受。回到医馆便感受到朝瑶失落的情绪,知她在周围唤她几声却无回应。
傍晚,玱玹带着海棠来到回春堂,雇了两个挑夫,挑着二十四坛酒,从街头酒铺走到街尾医馆,让街坊邻居看得一清二楚,给足老木面子。
小夭见叶十七此时没有回避玱玹,看来是认识阿念了。
海棠心不甘情不愿给老木道歉行礼,心中不满规矩却挑不出错处。玱玹等海棠道完歉立即让她回去,他给老木与自己各倒一杯酒,自己先干为敬。憨厚的老木没挡住玱玹的一再敬酒,何况得罪他的也不是小白脸轩,开始和小白脸轩喝酒。
像水一样灌下去的酒让他们的话开始变多,竟然行起酒令,粗俗到下流的酒令,玱玹竟然也会。两人比着下流,你一句红嘟嘟的小嘴,他一句白花花的腿。
小夭................朝瑶没说玱玹变成这样啊,这么下流。
串子也没想到小白脸私下竟然是这副模样,不由得看呆了,唯独叶十七低着头,静静地坐着,细看之下脸红耳赤,这模样惹得老木忍不住打趣他几句。
等到玱玹走后,叶十七主动找到六哥。小夭对叶十七有了心结,自然不可能像之前一样。每天只是客套讲几句,不怎么主动讲话。叶十七这种短暂的过客,只是漫长生命里短暂的相遇,短暂的经历迟早会被遗忘。
这世间只有朝瑶,也只有朝瑶,会与她长长久久相伴,不会成为时间里的过客。
叶十七欲言又止,始终也没有对六哥解释,不会巧言辩解只能用沉默压抑着一切。
当晚,朝瑶带回蛊虫确定的名字----情人蛊。另外告诉自己这蛊不能在对方不是心甘情愿之下去种,不然会成为断肠蛊。多次叮嘱自己不要用这个蛊,要不是自己好说歹说,这蛊已经要被她逼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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