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么一个投票,标题为“你认为最便捷的餐具”,那么王安卉一定会猛点“筷子”的选项。
如果现在她面前有个阿拉丁神灯,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向神明许愿,让他把自己的左手变得跟右手一样灵活,或者干脆让他治好自己身上的伤。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左手别扭地握着金属餐叉,戳半天都戳不进香喷喷的荤菜里,即便是能挑起一块肉,也要小心其不会在被“搬运”的过程中掉在桌面上。
倒是青菜她能一戳一个准。
王安卉都快被气笑了,美味佳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打了一些折扣。
“你说我怎么就不是个左撇子呢?”她满脸惆怅地吃着饭,整个人看上去像泄了气趴在地上的猫饼一样。
唐修竹看着她跟一块排骨较劲的样子,眼底泛起笑意。他放下自己的筷子,轻轻接过她手中的餐叉,又抽了张湿巾把她的左手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既然觉得用工具麻烦,那就干脆不用工具。”他说着,把两碟肉菜往她的方向推了推,“现在它们都没那么烫了,可以直接上手拿。”
王安卉面露难色:“……你认真的?”
这还不如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帮自己剔骨呢,直接上手抓跟野人有什么区别?
“文明是建立在温饱的基础上的。”坐在对面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
王安卉看着眼前盘子里的菜,又看了一眼被拿走的叉子,脑内纠结了大概有十秒的样子,最终她还是放弃挣扎。
她实在是做不出在公众场合变身野人这种事情。
“还是拜托你帮我把骨头剔了吧唐大厨。”她叹了口气,撑着下巴低声嘟囔着,“感觉三四岁的小朋友吃饭都比现在的我利索。”
说罢,她抬眼看向店内其他桌的客人,正巧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张桌子是一家三口,那孩子坐在婴儿专用的椅子上,右手拿着自己的专属餐具正一口口往自己嘴巴里送饭,动作格外地熟练。
王安卉:“……”她的心灵受到了重创。
于是她没再继续盯着那一家三口看,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窗外,耐心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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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市总是那样冰冷无情,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季节,总有人在生计的道路上奔波,无情地吞噬着每个人的活力。
但它也有着独特的温情,藏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就像东源食堂蒸笼里飘出的白雾,像梧桐巷口那盏永远亮着的路灯,像某家宵夜档的老板娘特意为晚归的打工者留到凌晨的热粥……
唐修竹结账时,余新荣递了个袋子:“这是我家老伴儿闲暇时看网络视频跟着做的蛋黄酥,味道很好,想让你们也尝尝。”
他接过看了一眼,里面放了四个盒子,从蛋黄酥上面的标记来看,应该是两种口味各两个。
“谢谢你们了。”唐修竹欣然收下并道了谢。
“哎,客气什么,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余新荣看着在门口耐心等候的女孩,压低了声音对唐修竹说,“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两口一定要幸福啊,空了常来我这吃饭。”
“好,一定会的,谢谢余叔。”唐修竹再一次欣然接受了这份真诚的嘱咐,“那我们先走了。”
“路上小心啊,空了常来!”
余新荣朝二人挥手告别,走到门口目送他们的车子离开梧桐巷口,才转身关了门准备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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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说好的早点休息,可是等二人收拾完,时针也已经指向了“11”。
猛地一下处理了那么多事情,彻底放松下来的王安卉突然觉得很是头疼,跟被人拿着大锤猛砸一样。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很累了需要休息,眼睛的干涩也提醒她要闭眼睡觉了,但由天灵盖开始扩散至整个脑袋的痛意让她根本无法正常入睡。
“怎么一直皱着眉?哪里不舒服吗?”
唐修竹掀被上床,本想像以往一样拢她入怀,可还不等他伸出手臂,她就已经靠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
“头好痛……”王安卉咬着牙挤出了这么一句,
“发烧了?”唐修竹立刻坐直了身子,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没有,就是单纯的头痛……”她摇摇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裹着被子往那个令她安心的怀抱缩了缩。
他立刻下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舒缓精油,扶着女孩的脑袋在自己大腿上枕好,他才倒了点精油在自己掌心处搓热。
微凉的指尖沾着薄荷味的精油,轻轻按揉她的太阳穴,不似风油精那般辣,却让她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
王安卉闭着眼,感受着他指腹的力度从试探到精准,渐渐找到她最疼的地方。
“这里……就是这……”她小声指挥,声音像只委屈的猫崽。
唐修竹放轻动作,指节顺着她发际线慢慢刮拭:“医生说你虽然没有脑震荡,但也要注意多休息。”他声音沉下来,“今天不该让你处理那么多事情的。”
月光悄然被云层遮住,王安卉在逐渐缓和的疼痛中抓住他的衣角,缓缓打了个哈欠:“可我是工作室的总负责人啊……”
有很多事必须由她来亲自做,手底下的人才能信服的。毕竟这是她一手打拼起来的工作室,真的什么都不管当甩手掌柜,那从一开始就跟着她的姑娘们该有多心寒啊。
这道理唐修竹自然知道,也正因知道,他才没有说什么,只是变换了一下按摩手法,好让她更舒服些。
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床头的小灯在二人侧脸投下暖黄的光晕,将平日里锐利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
指腹下的肌肤渐渐放松,唐修竹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正要收手,却听见她迷迷糊糊地咕哝:“唐修竹……晚安……”
他唇角微扬,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晚安。”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树梢,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救护车的鸣笛。
城市永不入眠,但此刻他们的房间仿佛被施了魔法,连时间都变得缓慢。
床头灯的亮度被调到最暗,暖黄的光晕笼着相拥的身影。唐修竹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右肩,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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