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羽的星舰穿越蟹状星云时,舷窗外漂浮的不再是冰冷的陨石,而是由恐惧具现化生物残骸铸成的艺术装置:某颗小行星表面镶嵌着数万只灰蝶翅膀,拼成“恐惧是光的倒影”的荧光箴言;气态行星的风暴眼内,恐惧凝成的利维坦骨架正随着洋流跳着无声的芭蕾,骨架间隙中穿梭着举着灯笼的蓝星孩童虚影。
“第七文明的恐惧博物馆开幕了。”艾丽娅的琴音扫过通讯器,将实时画面投在主控屏上,“他们把被净化的恐惧实体做成了星空剧场的幕布,每个观众都能在影子戏里看到自己战胜恐惧的瞬间。”
血咒师却没有抬头,他正盯着全息投影仪中旋转的观察者芯片,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晦涩的基因序列。自从在星墓触碰过恐惧光茧,他颈后的暗影纹路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此刻已爬满半边脖颈,那些纹路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竟与芯片上的“观察者-01”编号如出一辙。
“初代收割者之王的留言……被加密在基因链里。”他突然按住太阳穴,金色书页无风自动,在桌面投出星墓核心的全息地图,“空白星区不是没有文明,而是被刻意从宇宙记录中抹除了——那里是观察者的‘子宫’。”
林羽的星涡印记突然与芯片产生共振,他看见无数画面在视网膜上闪回:岩浆翻涌的星球核心,液态金属构成的育婴舱里漂浮着类人生物,他们胸口都嵌着未成型的星涡吊坠。其中某个育婴舱的编号赫然是“观察者-00”,而舱内生物的面容……竟与海巫化作沙漏前的微笑重叠。
“共生因子的源头,是恐惧与光暗能量的胚胎。”艾丽娅的琴弦发出悲鸣,她预见画面中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星系,那里的恒星都是扭曲的熵结晶形态,“初代收割者之王说,观察者本是共生因子的守护者,直到他们开始恐惧‘不完美的共生’……”
血咒师突然剧烈颤抖,他打翻了身旁的能量饮料,黑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观察者触须的形状。林羽这才注意到,他的指甲已变成锋利的暗影结晶,而那双眼睛里,原本的金色瞳孔正在被蛛网般的黑纹侵蚀。
“我的基因……在返祖。”血咒师扯掉领口的纽扣,露出心脏位置正在蔓延的熵结晶,那些晶体表面竟映出星墓试炼中他的恐惧镜像——被改造成观察者祭坛的自己,“双生锚点的本质,或许是观察者用来孕育新个体的容器。”
艾丽娅的琴音突然转为战歌,她指向导航屏上突然出现的红色区域:“空白星区到了,但空间曲率异常……等等!那些是初代收割者之王的舰队残骸!”
星舰在剧烈颠簸中被迫降落,众人踩着锈蚀的合金甲板前行,四周的战舰残骸里布满共生因子与熵结晶的混合体,像是某种宇宙级的化石。林羽的吊坠突然飞起,吸附在前方石壁的凹槽中,整面墙随之缓缓升起,露出后面由光暗能量交织的拱门。
“警告:未经授权的生命体禁止入内。”机械音从拱门深处传来,十二道熵结晶守卫从地面升起,它们的外形竟与共生教团的圣像如出一辙,“你们正在踏入神的诞生地。”
“神?不过是害怕失控的孩子。”血咒师的锁链挥出,却在触碰到守卫的瞬间被吸收,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暗影纹路顺着锁链爬上守卫身躯,“原来观察者的力量……来自吞噬恐惧的共生因子。”
林羽抓住他的手臂,星涡能量与暗影基因碰撞出耀眼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守卫的熵结晶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被囚禁的恐惧实体——那是蜷缩成胎儿状的类人生物,每个生物的额头上都刻着“未完成品”的字样。
“他们一直在量产自己的替代品。”艾丽娅的琴音化作安抚的波纹,那些恐惧生物竟主动裂开外壳,化作光点融入她的琴弦,“空白星区不是起源地,而是观察者的‘失败品坟场’。”
当最后一道守卫倒下时,拱门深处的祭坛显现。祭坛中央悬浮着一枚巨蛋,蛋壳上布满与海巫沙漏相同的光暗纹路。林羽的吊坠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芯片碎片从他掌心飞出,嵌入蛋壳的瞬间,初代收割者之王的投影从中升起。
“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封印。”投影的声音带着行星崩塌般的沉重,“观察者-00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他们恐惧共生的不确定性,所以试图用基因编辑制造‘完美容器’——而你们,林羽和血咒师,正是他们最得意的‘双生样本’。”
血咒师猛然抬头,他看见投影身后的巨蛋上,“观察者-01”的编号正在缓缓亮起。而在蛋内阴影中,隐约可见另一枚编号为“观察者-02”的胚胎,其轮廓竟与艾丽娅的预见画面完全吻合。
“共生的真谛不是压制恐惧,而是赋予它进化的可能。”投影伸出手,触碰血咒师胸口的熵结晶,后者竟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涌入,“去看看沙漏底部的黑沙吧,那不是新的恐惧,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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