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残月如钩。
花无心独自行走在荒僻的山路上,脚下枯叶沙沙作响。他一身素白长衫,腰间悬着一柄三尺青锋,面容清俊,眉宇间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三天前,无洪的尸体被安放在一处隐蔽的草屋内,花无心对尸体进行了严格的检查。这位白虎堂堂主死得蹊跷——全身无伤,却面带诡异微笑,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花无心与无洪只见过几次面,交往不是很深。他细细查验尸体,在无洪后颈发际线处发现一个细如牛毛的针孔,周围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
"毒针……"花无心当时喃喃自语,"好精巧的手法。"
此刻,他正赶往三十里外的青柳镇,那里有位用毒高手或许能辨认出这种奇毒。夜风呜咽,吹动路旁枯草,发出沙沙声响。
花无心忽然停下脚步。
风声里夹杂着别的声音——极轻的脚步声,就在他身后十丈处。
"跟了这么久,不累么?"花无心头也不回,声音清冷。
回答他的是一道破空之声!
花无心身形一晃,如柳絮般飘开。一支三寸长的钢钉擦着他衣袖钉入地面,入土三寸,尾端犹自颤动不已。
"好身手。"黑暗中走出一个黑衣人,全身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冷如寒星的眼睛,"不愧是花谷谷主花无心。"
花无心右手按上剑柄:"阁下何人?为何暗箭伤人?"
黑衣人冷笑:"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如鬼魅般逼近,双掌翻飞,掌风凌厉。花无心拔剑出鞘,剑光如雪,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弧线。
"叮"的一声脆响,剑掌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花无心心中一凛——此人竟练就了铁掌功夫!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花无心剑法轻灵飘逸,如飞花飘雪;黑衣人掌法刚猛霸道,每一掌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
"无洪是你杀的?"花无心突然道,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黑衣人掌势微滞,随即更加凌厉:"聪明人通常活不长。"
花无心剑招突变,由飘逸转为凌厉,剑尖直指黑衣人咽喉。黑衣人侧身避过,反手一掌拍向花无心胸口。花无心左手成爪,扣向黑衣人手腕。
"嗤啦"一声,黑衣人袖口被扯下一片布料。月光下,花无心瞥见黑衣人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七星刺青。
"七星连珠……"花无心心中一震,"你是'七星堂'的人!"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杀意更盛。他忽然变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闪电般点向花无心胸前大穴。
花无心早有防备,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长剑划出一道银弧,逼退黑衣人。
"无洪后颈的毒针,与你方才射出的钢钉手法如出一辙。"花无心冷冷道,"你们为何杀他?"
黑衣人不再答话,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掷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一团浓烟爆开,瞬间遮蔽了视线。
花无心屏息凝神,剑尖轻颤,防备黑衣人突袭。然而烟雾散尽,黑衣人已不见踪影,只余地上几点血迹——方才交手时,花无心的剑划伤了对方左臂。
花无心收起长剑,拾起那片被扯下的黑衣碎片。借着月光,他看清布料上绣着精致的暗纹——七颗星辰连成一线的图案。
"七星堂……"花无心眉头紧锁,"他们为何要杀无洪?"
无洪生前最后想杀的是清虚帮帮主林肃,他的死肯定也与杀林肃有关,那么又是谁想毁掉清虚帮呢?
当时花无心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或许正是这个秘密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夜风渐冷,花无心将布片收入怀中,继续向青柳镇方向行去。他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无洪之死,只是这个阴谋的冰山一角。
远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花无心的背影,随即隐入夜色,无声无息。
青柳镇外三十里,夕阳西沉,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
花无心踏着最后一缕残阳走进镇子时,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他脚步一顿,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是毒,而且是极为罕见的"醉仙散"。
"看来齐墨说得没错,青柳毒翁果然藏在这里。"花无心低声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暗器囊。他今年不过十八出头,一袭青衫衬得身形修长,面容清秀得近乎女相,唯有那双眼睛——冷冽如刀,锋芒毕露。
镇子不大,不过百来户人家。花无心循着气味,很快找到了镇东头一座不起眼的茅屋。屋前种着几株青柳,枝条低垂,在暮色中如同鬼魅的手臂轻轻摇晃。
门虚掩着。
花无心没有贸然推门而入。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一弹,铜钱划过一道弧线,撞在门板上。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屋内一片漆黑。
没有暗器射出,也没有毒雾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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