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墨汁的绸布,裹着三人的影子往小木屋外淌。
裴玄澈的手掌裹住沈扶黎的手背,指腹蹭过她腕骨上那道旧疤——是三年前拍武打戏时被威亚勒的,当时他在国外拍电影,知道消息时疤都结了痂。
此刻他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慢些"咽回去——她走得比他还急,发尾扫过他下巴,带起一阵清甜的茉莉香,像在催着他往前赶。
"车在三百米外的地下停车场。"李明的登山靴碾过枯枝,脆响惊飞两只夜鸟。
他左手拎着帆布包,右手举着迷你平板,蓝光映得眼底泛着冷光,"热感扫描显示,从西墙到排水渠这段路暂时没保镖巡逻——但十分钟后换班,得卡着时间。"
沈扶黎摸出兜里的防狼喷雾,金属外壳被掌心焐得温热。
她想起林修临走前塞给她的微型摄像头,此刻正贴在耳后,随着步伐轻蹭耳垂:"裴玄澈,等下进了停车场你先检查车辆底盘。"
"知道。"裴玄澈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叩两下,像在敲摩斯密码里的"安全"。
他走在最外侧,肩线绷成锋利的刃,目光扫过每丛灌木的阴影——三天前沈扶黎在道具间被人推搡的画面突然闪进脑海,他后颈的血痕又开始发烫。
当时他蹲在地上捡滚落的蟹黄包,抬头就看见她后腰抵着桌角,眼眶红得像浸了酒的樱桃。
"到了。"李明突然停步,脚尖点了点地面的青石板。
沈扶黎这才发现,看似普通的石板边缘有道极细的金属缝——他弯腰按了按某个凸起的纹路,石板"咔嗒"下陷,露出向下的台阶。
地下停车场的霉味混着机油味涌上来。
裴玄澈先一步下去,掌心按在墙面的感应区,冷白灯光次第亮起。
沈扶黎看着他背对着自己检查那辆黑色轿车,宽肩窄腰的轮廓被灯光切出金边,突然想起上个月他在颁奖礼后台,也是这样弓着背替她理裙摆的褶皱,当时他说"阿黎的裙角要是沾了灰,我能把整个后台拆了"。
"没问题。"裴玄澈拉开车门,转头时眉骨在灯光下投出阴影,"上车。"
李明钻进后座,帆布包往脚边一甩,指尖在车载电脑上翻飞:"干扰信号已经覆盖半径两公里,他们的追踪器暂时成了睁眼瞎。"他瞥了眼沈扶黎手里的文件,"你看第三页,影子的资金流向......"
"等等。"沈扶黎的指尖突然顿住。
文件里夹着张模糊的照片,像素点堆出个熟悉的轮廓——是陆总。
她上个月替珠宝品牌走秀,就是这位顶奢集团的总裁担任颁奖嘉宾,当时他还握着她的手说"沈小姐的眼睛像宝石",现在照片里他西装领口微敞,正把个牛皮纸袋塞进穿黑西装的男人怀里。
"裴玄澈。"她的声音发紧。
驾驶座上的人立刻转头,见她捏着照片的指尖泛白,瞳孔骤然缩紧。
他的手覆上她搁在膝头的手背,温度烫得惊人:"怎么了?"
"陆总。"沈扶黎把照片递过去,"他出现在影子的交易记录里。"
裴玄澈的拇指擦过照片边缘,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起上周慈善晚宴,陆总端着香槟过来搭话,说要投资他新成立的影视公司,当时他只当是商业客套,现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杯香槟他没喝,全泼在地毯上了。
"叮——"车载导航突然发出警报。
李明的平板弹出红色提示,他的虎牙咬着下唇:"有车辆从东南方向逼近,速度一百二十码,三分钟后到达。"
裴玄澈一脚踩下油门。
轿车像离弦的箭冲上坡道,后视镜里地下停车场的灯光被甩成模糊的光斑。
沈扶黎死死攥住安全带,看他单手打方向盘的侧影,喉结动了动:"是冲我们来的?"
"大概率。"李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他们黑了交通监控,现在在堵各个路口——不过..."他突然笑起来,"我在他们系统里埋了个病毒,现在所有摄像头都在循环播放半小时前的画面。"
轿车冲进主路时,沈扶黎瞥见路边的电子屏,本该显示实时路况的地方正放着段广场舞视频。
她刚松了口气,就见前方路口的路灯下,有个穿深灰西装的身影举起手——是陆总。
他的金丝眼镜反着车灯,嘴角勾着笑,像在等老朋友。
裴玄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鸣响。
沈扶黎的身子往前撞了下,被安全带扯住,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怎么会在这儿?"
"或许从我们离开小木屋就被盯上了。"裴玄澈的声音像淬了冰,他把沈扶黎往怀里带了带,"阿黎,你坐好。"
陆总走到驾驶座旁,指节敲了敲车窗。
裴玄澈按下开关,冷风灌进来,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裴影帝这是要去哪儿?
深夜飙车可不符合公众人物形象。"
"陆总有事?"裴玄澈的拇指抵着沈扶黎后腰,隔着衣服都能摸到她紧绷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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