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抬眸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满满敬意笑容的黄总管,听着刚才恭迎的话,脸却立刻黑了下来。
黄总管高举锦盒的手都有些酸胀了,云湛都没有反应。
现在太子被迁出东宫,云湛从北疆回来又带着赫赫战功。
即便是太子没有被废,现在全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着太子之位非云湛莫属。
身为静远侯府的总管又岂能不知呢?
所以这回他正在百感交集的处理这走水的突发事件,听到有人来禀告说拿到绸带的人是云湛。
便当即决定由他这个总管亲自把和田美玉送来,以示诚意和尊重。
可是现在云湛的反应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呢?
今日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几乎来了所有京城的男女老少,就为了夺得头彩,换取和田美玉。
但是现在看云湛阴沉的快要打雷下雨的神情......
难道云湛今日夺得头彩,不是为了和田美玉吗?
不应该啊......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云湛身后的玄影见状,扭头飞快的瞥了一眼站在另一旁的玄夜。
结果看到玄夜脸上深深的疑惑后,玄影这才发现,今日王爷吩咐办事儿的时候,玄夜正好带着人上山去堵查理木了!
也就是说,玄夜并不知道王爷利用林浩轩寻找绸带,再暗中抢过来的计策......
果不其然,玄影忽感大事不妙,竟隐隐觉得背脊生凉。
一抬眸,正巧对上了林浩轩阴冷的仿佛能射出利刃的目光。
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便传来了林浩轩的声音: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红绸带会在你手里?”
他刚才还在跟那个叫查理木的无耻窃贼纠缠,眼看就要取胜,便听说了苏棉被侯夫人关起来,结果厢房还走水了。
发生此等危及性命的情况,林浩轩哪儿还坐得住?直接二话不说,带着人匆匆赶到了这里。
他只可恨,今日便宜了那窃贼。
要是被他给抓到,管那人究竟是何来头,定是要亲自送去府衙,重重治罪!
可是现在这绸带为何会到了云湛的手里?
难道——
那窃贼那时候说的是真的?
绸带当真是在燕王殿下手里,而不是在窃贼的手里!
那......那当初从他手里抢走绸带的人,难道也是......
也是燕王殿下?!
不会吧......
可是,燕王殿下不是已经答应,要帮助自己夺得绸带吗?
又怎么会......
不等云湛回应,侯夫人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林浩轩,嗔怪道:
“轩儿,不得对燕王殿下无礼!”
继而又转过身,朝着云湛屈膝一礼,道:
“既然这绸带是殿下夺得,那今日这和田美玉的头彩,还请殿下笑纳。”
说着便眼神示意了一下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黄总管。
黄总管顾不上此时酸胀的有些麻木的手臂,脑筋转的飞快,奉承话张口就来:
“殿下有所不知,虽然花朝节举行了那么多回,每年夺得头彩的宝物都是千年难得的珍宝,但是奴才却觉得,今年的头彩和田美玉温润如脂,像是天山之巅初融的雪水,透着淡淡的青晕,宛如远山含烟,在历届花朝节中,当得第一。”
黄总管偷眼看了看云湛,发现他神情似乎松展了些,又看了一眼云湛身边的沈晚棠,灵机一动,道:
“王爷,花朝节历年的头彩,尤其是像这和田美玉,是自带着灵气的珍宝,若是用来送人,那就最合适不过。”
正在这时,不知道从哪儿蹿出了一个黑影,紧接着连带着周围的树叶都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
云湛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伸手去拿黄总管手中的锦盒,却不想锦盒中的和田美玉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一个空盒。
那盒中的和田美玉像是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风给卷走,悄无声息的。
正当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只见云湛已经飞身而上,落在屋檐之上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追去。
借着山顶上残存的火光,从远处的屋檐上可以依稀看到一个黑影。
云湛跟在黑影身后,紧追不舍。
“查理木,你给我站住!”
那黑听到云湛的声音,还真一动不动的站住了。
扯下遮脸的黑色头巾,露出的唇角上勾起一抹冷笑。
查理木抬手掂了掂手上的一抹莹白,道:
“云湛,既然你看不上这和田美玉,那我就替你笑纳了!”
云湛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抹仿佛透着微微柔光的莹白,眼底深邃冰冷如寒潭幽泉。
“查理木,你究竟想做什么?”
查理木听到这话,手心的和田美玉立刻收紧,视线也变得锋利,大声道:
“云湛,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费尽心机,不惜利用那个蠢货,还不惜对我大打出手,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和田美玉,你究竟想做什么?!”
查理木最后一句话故意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充满咄咄逼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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